賽爾德默默地點評著,這是他多年以來的習慣,也是他成為“陰影中的死神”的秘訣——從對手的身上吸取經驗,無論對還是錯。
“如果讓你知道,現在手腳架也在我的視線之內,不知道你還會不會選擇逃跑呢?”
賽爾德已經不在原來的位置了,而是移動到了房頂的另一端。
別看只是短距離的移動,可觀察角度卻完全兩樣,水塔手腳架也在賽爾德的狙擊範圍之內。
其實賽爾德開始也可以選擇這個位置,但是並沒有這樣做,因為他要給對手造成一種假象,手腳架在他的盲區裡。
透過槍聲來分辨出敵人位置,並不算什麼特異功能,只要戰場經驗豐富都能做得八九不離十,狙擊手更算是其中翹楚。
賽爾德相信,對面的觀察員肯定會判斷出他的位置。
對於狙擊手來說,暴露位置並不意味著必須轉移,佔據主動的一方反而不會輕易轉移,留在原處能夠對敵人保持持續的威脅,佔據更多的主動權。
與之相反的是,被動的一方卻必須要轉移陣地,尤其是在水塔頂這種擁有足夠掩體的地方,只有轉移陣地才能可進可退。
賽爾德深知狙擊手的這種思維慣勢,第一次狙擊後便迅速更換了位置,將手腳架也置於自己的槍口之下,這樣無論對手是戰是逃,都無法逃脫他的第二次狙擊。
鋼盔只露出一角,即使開槍也無法命中,賽爾德並不著急,槍口隨著鋼盔的黑影緩緩移動,手指上扳機上施加的力量也恰到好處,只要稍一用力便可以隨時發射。
突然,鋼盔向上猛地抬了一下,整個鋼盔都露出屋頂。
賽爾德不知道對方發生了什麼變故,但是他絕對不會放過這個難得機會,食指向下輕輕一扣,狙擊槍的轟鳴聲再次迴盪在工地上空。
子彈呼嘯而出,向那鋼盔直射而去。
在子彈到達之前,對方不可能聽到狙擊槍聲,但是很明顯對方也意識到自己犯了錯,鋼盔猛地又向下沉去。
但是已經晚了,百餘米的空間在兩倍音速下如同咫尺,就在鋼盔下沉的那一瞬間,狙擊槍子彈準之又準地擊中了它。
高碳鋼製成的鋼盔,在狙擊槍子彈強大的動能下,脆弱得就像一張白紙,起不到任何防護作用,不但被輕而易舉地撕破,還被打得飛了出去,跌落到水塔下面。
然而賽爾德卻沒有感到高興,而是暗呼一聲不好,猛地向下縮去。
就在他縮頭的同一時間,一顆子彈帶著刺耳的尖嘯聲飛射而來,緊貼著他頭皮飛過。
賽爾德甚至能夠感覺到子彈上溫度,頭皮上還有些火辣,如果他再慢上半秒鐘,就不是擦傷那麼簡單,而是會要了他的命。
“原來是高手,狙擊手竟然也沒死,我倒是小看你們了,”賽爾德舔了下嘴唇,“不過這樣才更有趣。”
水塔頂上,慄神急
聲問道:“怎麼樣?”
羊倌恨恨地吐了口唾沫,不甘地說道:“瑪旦的,就差那麼一點點!你說的對,這傢伙經驗太豐富了!”
原來,剛剛那個鋼盔並不是羊倌,而是慄神。
他用槍挑著鋼盔,故意露出兩指的寬度,就是要引誘賽爾德進攻。
狙擊手對注意力要求很強,狙擊時必須要集中所有精神鎖定目標,這樣便難免要疏忽其他位置,這也是狙擊手往往要配備觀察員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