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衍盯著瑕陽君看了片刻,稍稍放緩神色,點頭說道:“如諸將所言,當務之急是考慮對策,瑕陽君若有何不滿,也請待這場仗結束之後,再去向大王進言,介時我不介意與瑕陽君在大王面前辯論。”
“哼!”瑕陽君冷哼一聲,但也沒有再說什麼。
見此,穰疵、龍賈幾人對視一眼,心下鬆了口氣。
隨即,龍賈好聲好氣地詢問瑕陽君道:“瑕陽君,依你之見,該如何針對少梁奇兵?”
聽到這話,瑕陽君也啞然了。
他怎麼知道該如何針對少梁奇兵?
思忖了一下,他沉聲說道:“……少梁奇兵乃是專精於偷襲、騷擾、暗殺的精銳,更別說我方在明,他在暗處,想要限制奇兵,除非有與奇兵相當的精銳,否則難以成功。”
“武卒呢?”龍賈問道。
瑕陽君微微搖了搖頭。
曾幾何時,他也像龍賈那般視魏武卒為解決一切麻煩的依仗,直到少梁奇兵的出現。
他斟酌了一下說道:“在我看來,二十人以上,皆武卒勝出,但前提是少梁奇兵蠢到與武卒正面交鋒,否則,只要雙方人數相當,武卒毫無勝算。……尤其是在夜裡,武卒的表現並不會比一般士卒好到哪裡去。”
“……”
諸將面面相覷,難以想象瑕陽君竟給予少梁奇兵如此高的評價。
“早日攻城吧。”
長吐一口氣,瑕陽君帶著莫名的遺憾說道:“按照我對奇兵的瞭解,之後的日子,奇兵會不斷騷擾、偷襲我軍,消磨我軍計程車氣,與其夜夜派一萬名士卒防著他們,不如早日攻下倉城。……若有城牆作為防護,就能將少梁奇兵的威脅降至最低。”
見瑕陽君其實也沒什麼辦法,公孫衍臉上露出幾許冷笑,不過他並未開口反駁。
畢竟眼下已經是九月中旬了,距離十月下旬氣候轉寒僅剩四十日左右,他魏韓聯軍確實沒有可以浪費的時間,要麼儘快建起一座營寨,要麼就得儘快攻陷倉城,否則一旦天氣轉冷,他魏韓聯軍就將陷入不利的境地。
想到這裡,他亦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明日就攻城,諸位可有異議?”
眾人相視一眼,無人提出異議。
見此,公孫衍點點頭下達了命令:“好,那就傳令下去,令各軍今晚做好攻城的準備,以待明日攻城,韓軍那邊也派人知會一聲……”
說著,他好似想到了什麼,問道:“韓軍那邊,可有騷亂?”
龍賈抱拳回答:“十分平靜,並無騷亂。”
“……”
公孫衍眼中微不可查地閃過幾絲寒意。
當夜,七八萬魏軍頂著少梁奇兵的反覆騷擾與偷襲,利用白晝間砍伐的木頭,連夜打造攻城長梯,以便來日攻打倉城。
至於針對少梁奇兵,事實上瑕陽君、穰疵、龍賈等將領也並非沒有嘗試過,只是礙於敵暗我明,沒有什麼辦法罷了。
他們只能被動抵禦,甚至不惜讓士卒們舉著盾在駐地外值夜,成為少梁奇兵的活靶子,僅寄希望於有盾牌防護能讓他們少死一些士卒。
可即便如此,這一晚魏軍依舊付出了近三千人的傷亡,陣亡比例高達八成。
得知具體傷亡數字的公孫衍又驚又怒,惱怒的程度不亞於當日的嬴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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