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頑搖了搖頭,道:“他也太膽弱了……雪菲上人,如今你宗已是如此,我不好再叨擾,便離去了。”
雪菲上人心知李頑只是路過,大品宗此次死傷十幾萬弟子,餘下弟子們都是悲痛萬分,宗內已是殘垣斷壁,連個招待場地都已沒有,實在是沒心情招待他。
雪菲上人點頭,又是期盼地道:“李頑上人,日後我宗重建好,希望你能再來,我們一定好好款待你,感謝你的救命之恩。”
李頑道:“日後再說吧!如此,我便告辭了!”
雪菲上人望著他離去的方向,心中湧出不捨之意,這次他拯救了大品宗,救了自己和數千弟子之命,這就是大恩大德,要感激一輩子的。
或許他不會再來,或許還有機會再相遇,也不知與他的緣份會不會斷,雪菲上人還是盼著能見到他,再見上一面也是好的!
李頑在大品宗轟殺了上億魔人,包括一個頂級大魔王,讓西淵域魔人感到恐懼,為此收斂了許多。再一路,就甚少見到魔人肆虐,很快就飛至白雲宗地域,接近忘憂湖。
忘憂湖是一座湖,其實它不純粹是湖,猶如平面鏡子,任何人都能在湖邊見到湖中迷失人的身影,就象倒映在鏡子裡,清晰地看見他們的喜怒哀樂。
水中幻,鏡中影,濃縮了酸甜苦辣,百態常情,對映著萬般情感。
李頑站在湖邊,望著內裡的二十多個男女,他們雖然各有神態,不約而同的是,全身洋溢著興奮感,就算是在悲苦中,也是處於要結束苦難的歡愉表情。
忘憂湖就是要勾引他們的心魔出來,讓他們再將之忘去,由此產生深深快感。雖然是無數遍的重複,卻是他們已經被迷幻,深陷其中,樂此不疲。
湖中有一個女上人,忽而愁怨,忽而開心,忽而失落,忽而歡喜,表情不一,卻是嬌面泛著紅潮,顯然很享受這經歷。
他為此感嘆,沒想到她也深陷這裡,想永遠在這虛幻的感覺中,不願意脫開身。
瑤雲上人,雖然天資比不得自己的妻子們,卻是西淵域最天才的後起之秀,她應該明知忘憂湖的恐怖,卻還是進去了,這是為什麼?
李頑不知她身上發生的事,猜測或許與相如上人有關,這世間的情,可以讓人生,可以讓人死,可以讓人痴,可以讓人恨,只要勾動了那根情弦,便欲罷不能,想永遠沉醉在這情樂中。
有了在古怪洞的教訓,李頑不敢進入湖中,而是盤坐湖邊,化身枯樹,口出狂言,冥想中,去吸湖水。他還不是真正無敵,那次若沒有頓悟出我願沉淪道意,有了那一刻的清醒,也會永遠沉淪其中,無法脫身。
湖水屬於溫暖的水之靈氣,雖然吸入身體中,有一些致幻之力,卻是被大無量天地神法所化,沒能對他起到深度迷幻效果。不知迷幻的水之靈氣是如何形成,可以確定的是,湖中絕沒有寶物存在,或許是方外一滴迷幻水,誤入軀體世界中
,久而久之在這裡形成了湖泊。
四日後,湖水俱皆化為龐大氣血,流入第三絲道力中。
他內視身體,現在擁有兩百三十萬億斤氣血之力,實力增強了許多。
他站起身,望著處於迷茫狀態,四處張望的二十多個男女,搖了搖頭,待離開。
忽然一聲暴喝傳來:“是你……一定是你打擾了我的美夢,讓我從快樂中,回到這苦難的世界。”
李頑尋聲望去,只見一中年男子瞪著他,滿面悲憤,目光兇狠恨毒。
又有一英俊男子嚎啕大哭:“我又記起了妻子兒女們死亡情景,太痛苦了,我想忘記,我真的想忘記啊!”
英俊男子又望向李頑,目光中噴出厲火,恨意滔天地吼著:“是你,是你讓我不能忘記悲傷,你該死,你該死!”
一個女子也是厲吼:“我想忘記夫君已死,是你讓我記憶更是深刻,你是個惡魔,你該下地獄!”
幾乎所有人都狂怒,紛紛咒罵李頑,譴責他害了他們,讓他們再度處於悲傷中,無法忘懷傷心事。
李頑有些懵了,眼見這些人越罵越上火,已是陷入瘋狂狀態,這是真瘋了。不是如此,他們豈會進入忘憂湖,甘願這般到老死,去逃避種種苦難和傷痛。
這些人已經發狂,向著李頑殺來,要殺了這罪魁禍首。
他們本就心存死意,只是不甘心,或者是恐懼死亡,才沒有自殺,而是選擇進入忘憂湖。他們本就泯滅了理智,希望破滅時,還不更是如瘋子般,狂殺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