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剩下十步,李頑幾乎力氣耗盡,無力揮拳,硬硬挨著長刀劈身,向著陸展挪移。血流的太多,讓他暈眩,模糊中看見陸展鄙屑的笑意。
他不知陸展為何會如此無懼,也不知自己的命運會如何,他只是秉持著那信念,對自己直覺的自信。
魔奴數量驟少,只剩下幾百個,包括那仲無間。
在陸展的命令下,魔奴們放棄對李頑的砍殺,似沒有任何感覺退避一邊。
李頑距離陸展只剩下三步,他並不茫然,並不後悔,他堅信這裡不是自己喪生之地。
海柔清已是力氣耗盡,身上有著幾條長長血痕,血不停地流下。拄著翻卷不成形的長刀,無法移動一絲一毫,散亂的髮絲遮住她的眼,但是她依然能從縫隙中向前看,等待那一刻。
卓飄飄也是沒有了力氣,衣服早已被血液溼透,同樣拄著一柄斷刃,看向前方,不明白現在是什麼情勢?
方如霞和包受氣已經身處五十米外,靜靜看著,沒有動作,同時受氣幫的刀手們也都停了下來。包受氣雖有心去救李頑,卻是被方如霞制止,她神色複雜地看著,想去理解這到底是什麼詭異情況?
孫玉清和陸雪越來越接近,她們知曉那最後一刻來臨,不知最終結果會如何,為此憂心。
陸展縱目四望,微微一笑,道:“李頑,我很不明白,你這麼拼命向我殺來,是為了什麼?”
李頑虛弱地喘息著,眼前只有陸展的虛影,聽著其聲如天外之音,道:“我知道你也在等著與我面對面一刻,如今我與你的命運,就在於我的直覺對不對了。”
“直覺?”陸展哈哈大笑,道:“我確是在等著與你面對面的一刻,因為我早有所感,你就是我的最好契機,你會讓
我真正成神。任你以前多麼輝煌,你就是個可悲犧牲品,將會成為我永久的墊腳石,身體靈魂俱已不存。”
陸展之言,讓幾乎所有能聽見他之語的人震驚,只有魔奴除外,他們雖然也能有正常行為,卻是已沒有了思想。
李頑心中也是震驚,他一直認為陸展所說的契機就是本命力量魔盅神法,而在這幻境中,其不應該還能施展出,難道這契機是別的方式?
不管如何,李頑還是堅信自己的直覺,他認為這不是盲目,而是與生俱來對冥冥中的一種感應。
陸展走前兩步,已是直面李頑,激動地道:“李頑,相信你早有感覺,我們是天生的對手。也只有你這樣冥冥中的最強力對手,才是我欲成神最佳契機……”
突然,遠方傳來陸雪悲慼的喊聲:“爹,您若殺李頑,便連我也殺了吧!”
陸展望向那處,目中閃過一絲怒意和傷意,道:“雪兒,我不希望你愛上他,與他在一起,你為什麼就是不聽呢?我恨李頑,也有你的原因,他搶走我的女人,還想搶走我的女兒!你一直不明白我有多關心你……那日,我尾隨你身後,去了笑雨城那座谷中,看見了你傷心的樣子,可是你知不知我的心也在滴血……”
陸展驀然又是狂吼:“雪兒,我深愛你,你卻對我不念父女之情,我關心你,你卻一直心繫李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傷心?”
陸雪驚詫地道:“您……您那時也在那裡?”
陸展道:“我不放心你,跟隨你去了那座無名小谷,卻與你一同被無名怪力捲走,才來至不岡界……幸好我被捲去那裡,才有緣進入無盡世界,悟出本命力量,明白自己是魔神轉世,現在還得到最好的契機……”
說著,他伸出了手,按在李頑的身上,道:“我之力不在於去殺,而是去種,雖然我在這空間看似沒有種魔的強大力量,但是神力豈容完全抹殺,我還可以用觸控的方式去接觸他的靈魂,一點點地在他心裡種下我的一切,包括我的歡樂,憂愁,苦惱,怨恨和平靜,甚至是殘暴。”
“爹,您為什麼要這麼做?李頑對您原本沒有對立之心,是您一直以來的怨恨,才讓你們之間有了難以緩和的殺意啊!”陸雪痛哭喊著。
陸展搖頭道:“你不明白,我也是後來才明白,我與他是冥冥中註定的對手,至死方休,從遇上之時,便開始了敵對的仇恨,只有完全毀滅對方,才合乎一種道的存在。李頑,我相信你也有此感應,對嗎?”
李頑此時已是陷入混沌狀態,他感受到了陸展的一切,就似沉淪於其以往的夢境中。
那日遇上安夢梵,初涉情懷,情絲牽繞,心中的歡愉。
得知安夢梵眷念著奇魂劍,滿心複雜,略有哀傷。
再見安夢梵時,痛苦不堪,悲緒萬分。
陸雪與李頑的接觸,讓他很是慌亂,本就是嫉妒的心,為此有了怨恨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