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我的一切,那日我自廢雙眼,以為父親會將我打進地牢,永遠關禁,因為在家規之中濫殺族人,是最高罪行,就算不處死,打入千年未照進一絲光線的地牢,也跟死人沒有區別了。”
“只是他讓我離開了陳家,從此不再踏進陳家門。”
鬼葬崖上,風來雲過,陳情將葬情劍收回空仙戒,緩緩站起身,伸出手對陳長簫道:
“上來,上為父好好看看你!”
陳長簫也沒猶豫,腳下一躍,便是上去了。
陳情上前幾步,一手搭在陳長簫的肩膀,一手握住他的手臂,雖看不見,卻能感受道他體內的氣息,半響,他將手抬高,摸了摸他比自己高出一小截的腦袋,聲音有些沙啞的道:“二十年,快二十一了吧,想不到我們父子第一次見面,竟是父老子高,若是沒有能認得的證明,想必從街上彼此路過,也都形如陌人吧。”
陳長簫看著父親失明的雙眼,想起他的一生磨難。
都說男兒之間,拍拍肩膀,再重的情感,也不流淚,埋在心裡,頂天立地。
可是,二十年的分隔重逢,叫人怎生埋在心裡,淚不輕彈?便是不能!
陳長簫一步上前,張開寬闊的臂膀,給父親一個二十年都未曾有過的擁抱。
“爹!”
一聲久違的呼喚,鑽進腦中,透進心裡,此等親情,天地可鑑。
“兒子……”
……
兩人在鬼葬崖上沉默許久,相互盤坐,之後陳長簫將他二十年來的經歷全數告訴給了陳情。
陳情聽完很想去見一見那將陳長簫長大養大的養父養母,只可惜他們已經去世了。
“你那姐姐此刻又是在何方,三年來,你都未曾出去找過她?”
陳情仔細問道,陳長簫無奈搖搖頭,只是淡淡道:“姐姐當年與我反方向而去,之後再無音訊,若是去找,天下之大,要找到什麼時候。”
陳情輕輕一笑,又道:“無妨,待你成為了救世主,天下皆知我
兒陳長簫,屆時你那姐姐便會主動來找你吧,為父倒是很想見見那個要強的女子,說不定讓她叫一聲爹,做我女兒,豈不是大美之事,呵呵!”
陳長簫跟著父親笑去,也只能等待那個時候集天下人之力去找他了。
不過想到這些回憶,陳長簫自然想到了師父,跟父親說起時,也是沉重至極。
“元夜劍主,我年輕時練劍聽說過這個人,大元王朝第一劍,帝嬰境巔峰,一身劍術巔峰造極,只不過隨著王朝隕落,他也消失了。不過他居然最後成了你的師父,西北之州你和師父一劍闖過,便是天下人都在議論你這個聖宗境劍修天才,怪不得,原來是古夜教出來的徒弟。”
聽到父親的跨贊,陳長簫並未流露出高興之色,而是眼中閃過一絲傷感,忽然想起冥王在最後傳遞給自己的話,抬起右手看著手心便是對陳情重複道:
“師父的神魂早已被劍符煉化,他本人就成了劍靈,只要劍符不滅,他的神魂就不會消失,除非有超越蒼靈龍神生前修為的人強行摧毀,不過很顯然,這個世界並沒有,至少現在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