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來掠起髯發,衣角偏偏而揚。
冥界的黑夜比天朝地區要來得早些,此刻剛到酋時,天已經有些發暗,月光星辰依稀可見,如同嬰兒明亮的眼睛,也如同燭火屋子外莫靖瑤被照亮的玲瓏眸子,煞是好看。
陳長簫輕輕關上門,對著面前女子微微一笑,充斥著歷經磨難後重逢的喜悅和寧靜,他抬起左腳,正要走下階梯,卻見莫靖瑤突然動身提著紅衣裙衫就往上面跑。
陳長簫只覺一陣清香襲入口鼻,如春意盎然,百花齊放,莫靖瑤一把撲進他的懷抱,陳長簫被重新淬鍊過的身體似乎又長高了一點,莫靖瑤踮起腳尖頭臉貼在他的脖子上眼淚不自覺流了出來。
都說世間男女之情比天高,比地深,比海闊,比萬里風來都要長,若是此刻有文人墨客遇見此二人現在的樣子,定會感嘆三聲寫下世間最美好的詩詞。只是,文人墨客只是一介過路人,寫出再動人的詩詞,不過是記錄了罷,那真正可使萬人落淚的情感,只有身為彼此的二人才知道哩。
鬼王走到離開臥寢的盡頭,停下腳步往後看了看,他初次見女兒奮不顧身去救起陳長簫時,心中已經是有些感概,而剛剛接受了冥王傳承的她剛醒來還未知曉自己身體狀況就迫不及待與自己一起注視著陳長簫沖天而起的那刻,他心中更是有種說不出的複雜。
“不用看了,都成了老人,看不懂那些年輕人的感情了。”
陳情轉了轉眼珠子,撇著嘴說道,鬼王搖搖頭,笑道:“罷了,本王只是擔心瑤兒的身體,畢竟她剛接受完傳承,我都還未來得及打探她的身體狀況,也不知那傳承是什麼。”
說道著,閻羅面無表情負手往前走去,淡淡回道:“是潛在丹田的玄冥之力,需要在陳長簫的幫助下開啟,所以她在陳長簫開始重生那一刻起就已經醒來,鬼王不必擔心,玄冥之力是至高的陰陽靈,至少能讓公主殿下突破到。“
“玄尊境!”
……
燭火通明的門外,陳長簫攬住她的細腰
,此刻不想說話,只想緊緊相擁,用彼此身上的溫暖道出兩年相隔的思念。
“瑤兒。”
“咳咳”
二人相擁許久,陳長簫忽然聽見莫靖瑤咳起嗽來,手心貼在她後腰,竟有一種瑟瑟冰涼之感傳來。
“你怎麼了?”
陳長簫放開她,看去她臉上,嘴唇微微蒼白,這季節本是初夏,冥界氣溫雖然比外面要低上一些,但也不至於低到莫靖瑤撥出的氣都能像冬天那樣凝成水汽,清晰可見,甚至在水汽中亦帶有冰涼感。
莫靖瑤扶住額頭,忽然想起了什麼,低頭虛弱道:“先前你去鬼葬崖下重生時,冥王殘魂出現,射入一道紅光在我眉心,父王說這是冥王給予我的傳承,可我一直擔心你,就忘了這件事,現在不知是怎麼回事。”
聞言,陳長簫蹙著眉頭道了聲傻瓜,隨即抬頭望遠出看去,倒不是看這夜有多深,而是看看鬼王有沒有在,乍一看這裡除了自己二人便無其他人,他心念一想,覺得鬼王不可能不知她的傳承,既然如此,他沒有選擇看護她,顯然是她的情況應該是正常了的。
陳長簫抬起莫靖瑤的手腕,手指貼住筋脈,一股柔和靈力傳了進去,下一刻,他眼中閃過一絲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