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族九九寢宮。
禰猻目不轉睛的盯著九九,悟忘亦是如此。
九九看著二人,似乎忘了先前與悟忘之間的親密接觸,雙手盤在胸前娓娓道:“救他我自然是想,只是你們也知道現在的情況,裡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進不來,更別說是帶高手出去救人了。
何況,我等獸族豈會在這危機時刻聽我號令抽出人手去救一個天朝之人,再者,陳長簫如今情況怎樣,在哪個位置,都是未知,若是冒然行事,想來毫不符合實際。”
說罷,九九輕嘆一口氣,此刻自身都難保,更別說出去救人了,縱然自己有那個心,也沒那個力,聖天帝親自想要捉拿的人,正如那畫像上所表示,就連朝廷巔峰強者各大將軍和上將軍都出動了,那可是帝嬰境強者,自己就算有一百條命在他們面前都不過地上螻蟻,救人,哪有那麼輕鬆。
禰猻就知道九九會說如此,他並沒有怪九九,他來之前自己也想過,只是就算希望再何等的渺茫,他也要嘗試一番。
這個世界,他來了五百年,五百年來,他從未正眼看過一個天朝人類,特別是被魏家關押的這一百年,魏家人讓他徹徹底底明白了人類為了利益可以不擇手段到什麼程度,便是不惜等上一百年,也要馴服自己為魏家效力,然後完全壓倒楚家稱霸舢州。
可世事無常,以為自己就算不被魏家馴服也會被他們殺了取出內丹,然而百年後自己意外重獲新生,那救自己的他五百年來都為曾想到過竟然會是一個天朝之人。
陳長簫若只是救了他,禰猻也只會認為這個人類不過是想像魏家一樣利用自己,可陳長簫並沒有那樣做,反而放了他,甚至再次冒著生命危險擋下了那致命一擊。
如果第一次他不會有何觸動,那麼第二次,他應該知道,假如沒有眼前這個人,自己早就去陰曹地府走上一遭了。
禰猻自認猿族天生冷血,獸族生來嗜血,但他們修行一旦上了百年有了靈智,便知什麼是知恩圖報,是非對錯,禰猻和大部分妖獸一樣,沒有像人類那般讀過千卷萬書,不知那所謂的大道理論,亦不知人類生來就要學習的虛偽和貪慾,所以在他看來,那些幫助過他的便是情義,那些傷害過他的,便是惡意。
要不是陳長簫當初救了他,現在這世間哪還有他禰猻?若是陳長簫真的和天朝朝廷之人那般為求利益不擇手段,那聖天帝便是不會抓他,若是陳長簫和大多數天朝人志同道合,全國兵馬也不會無一人站出來與他說話。
所以,陳長簫如今便是在於天朝為敵,既然如此,他不但是禰猻的救命恩人,更是與獸族齊踏一條船的人。
至少禰猻這樣認為。
……
昏天暗地的湘雲山海,電閃雷鳴未曾停息,百名聖宗境強者懸浮在半空包圍住地下的陳長簫。
陳長簫依舊原地抽搐著全身,陰陽靈力與五行靈力交雜在一起,白綠扭曲,一道又一道無形餘波向四周擴散而去。
古夜躲在一
棵大樹後面,指尖一點白光閃爍,正是在探測陳長簫此刻的身體狀況。
自鬼符而出的陰陽靈力在筋脈之中與丹田而出的五行靈力交峙在一起,他的筋脈現在猶如一個戰場,兩股力量在戰場上不分上下,而長此下去,戰場便會出現損壞,甚至破滅。
陳長簫再次大喝一聲,數十萬將士已經全數集中到這裡來,加上城中而來的軍隊,此刻足足又十二萬人圍著陳長簫。
百名聖宗境強者抬頭相視一眼,皆不知陳長簫是怎麼了,不過看樣子他現在似乎在被某種力量反噬,雖然不知道他體內為何會出現五行陰陽兩種靈力,但既然是聖天帝都想要捉拿的人,若是和平常修行者一樣,那才奇了怪了。
那麼現在此子生不如死,毫無反抗之力,那此刻就是拿下他的最好時機。
湘雲山海二十萬甲都攔不下的陳長簫,雖然項州一方來了百名聖宗境強者,但他們還是剋制住了心中的傲氣和衝動選擇百人合力,而不是隻身下馬。
百人面面相覷,只是一個眨眼,便是達成一致。
霎時間,百人雙手向左右伸出,實質般的靈力洶湧膨脹,浩然凜冽,靈力漸漸包裹整隻手臂,五種不同屬性的靈力自手中而出,交匯在一起,天地之間忽然一陣扭曲,百人所圍成的圈子中雨水再落不進來。
一道弧形結界擴散開去,將自身和陳長簫包抄在裡面,雨水落在結界上瞬間化為水蒸氣,整個結界內空間在半個呼吸間直接變成真空。
陳長簫只覺忽然呼吸不了空氣,他艱難抬起頭,透過自身的白綠混光,模糊的看見那比自己更勝一籌的光芒。
百道光芒融合為一體,若是發出之人最多隻是大乘境修行者,那這股力量顯然不會太讓陳長簫在意,只可惜這是百名聖宗境,便是第雲嵐站在這結界中心也要掂量掂量。
白光合一,結界呈現出五彩斑斕的模樣,整體厚度越來越厚,亦越來越凝實,站在地上的十多萬將士齊齊向後退去,這股力力量哪怕他們只是沾上一點,便可令他們一命嗚呼。
百名聖宗境強者毫不保留的使出了全力,一股如蒼天踏下的壓力猛然砸擊到陳長簫所在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