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麗寬大的寢宮中,白色燈光柔和明亮,房中各角落放置的木檀香將整個屋子燻的清香至極。
九九走下舒適大床,長長的白色裙衫將潤玉般的雙腿遮住,悟忘這才將眼神從天花板上收回來看著九九。
半響,悟忘跳下床,頓時將身上的女人衣服嘶的一聲崩開,後背直接裸露出來,九九轉過頭,一臉黑線,悟忘撓撓後腦勺尷尬一笑。
“這麼冒死跑到我這裡,就為了讓我去做救兵?”
九九上前幾步,坐到一張白檀木製成的搖椅上,眼中閃過一絲失落,無神道。
悟忘扯了扯衣服,連忙上前,右手一翻,一張精緻的畫像出現在手中,將之遞給九九。
“這次陳長簫真的危險了!”
九九拿過畫像,看著畫像下面的描述。
陳長簫,天朝叛亂者,冥族之人,元道境巔峰,聖天帝詔令,全力捉拿。
看完大概的描述,九九皺起眉頭,自己現在在狐族,整個獸族包括冥界都是被縱橫山脈和天朝百萬士兵隔開,關於外界的訊息幾乎傳不到裡面。
所以陳長簫的事情就算是遍及天朝上下毫不遮掩,恐怕也不會有天朝之外的人知道,就算是知道了,想必也當一個小道訊息聽了去,畢竟那陳長簫是誰,顯然他們是不知道的。
“她幹了什麼?天朝帝王聖天帝親自下令捉拿?”
九九皺著眉頭,天仙似的臉蛋兒上升起一抹不自然。
“這還未知,不過這通緝令已經是遍佈天朝上下,如今全國州城除了替朝廷對外打仗以外,無疑就是全力捉拿陳長簫了,他現在生死未知,我看到這通緝令便全速往你這趕來,為的就是希望你能出手想救!”
悟忘站直身子,若陳長簫對他來說只是個萍水相逢的人,這樣的通緝令通常只是看一眼,那人的生死便與他無關,可是顯然陳長簫不是。
悟忘從十五歲那年開始對佛門經論產生疑問後,便是一直耿耿於懷,經歷過那件被土匪襲擊的事後,他苦想了整整一個月,一個月後,他開始與門中弟子展開激烈的辯論,若在以前,他辯論的東西都是經書中的大道理論,每一個敗給他的弟子無一不是心服口服。
而現在,他辯論的乃是天地原則,弱肉強食,這個世界不需要太多的無用大道理,而要的是修為,實力,高高在上的資本,弱肉強食中的後者。
與他重新辯論的弟子最後不是自愧不如,而是啞口無言,心生荒唐,甚至口吐鮮血,差點破了佛心。
隨著時間的漸漸過去,佛音寺中的長輩俱是從弟子口中聽聞了悟忘的事情,第一個站出去決定教誨悟忘的是他師父,那日二人盤坐在佛音山頂端,白雲透明,清風掠過。
二人相視而坐,辯論整整三個時辰。
師父所言,是佛家至高道論,千萬年來各佛門眾人集大成者的經法。
而悟忘所答,一小部分為經書中言,剩下的,皆是自己一個多月以來對於世間本該有的自然法則的理解,唯有至強者,才會有一席之地,唯有巔峰者,才會逍
遙於世間,那些佛門口中所謂的放下一切,唯我無他,禁七情六慾,扼人性本分,方能天地自由的話在他現在看來都是自甘選擇在這與世隔絕的地方封閉一輩子的墮落表現。
若是此生不去這世間走上一遭而就在這裡坐井觀天自我大道理安慰,那人,生來的意義又是什麼?難道還指望著在佛前跪拜百年讓一俱死佛像給你答案?
二人辯論完畢,師父未敗,徒弟亦未敗,只是最後站起來挺胸抬頭走下山的是悟忘,師父顫抖著手臂指著他憤恨道:“你個劣徒,簡直荒唐!”
聞言,悟忘停下腳步,只是緩緩回頭,風輕雲淡,嘴角微揚,只是回道:“荒唐與否,師父大可出去這世間走走,看看你那些所謂的佛門大道理是否能挽救那被土匪凌辱的十幾歲女孩?看看你那些狗屁無用的大道經論是否能懲惡揚善讓得世間太平?若是師父做到了,徒弟可在佛前終跪不起八百輪迴,若是師父做不到,那弟子說的話,可算是荒唐?嗯?!”
“你……!”
師父顫抖的手又加重幾分,憋紅著臉只道出這一個字,因為他無法反駁,悟忘說的一切他做不到。
下一刻,為人師的他口吐一口鮮血,他現在才是敗了!
往後的數個月,寺中方丈將他關押在牢中,寺中所有長輩親自與他辯論,從單獨到協同,悟忘不管對面有多少人,都是堅定萬分。
那一天,寺中長輩舉得此子再無教誨可言,寺中決議,將這個百年難遇的天才從此逐出佛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