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被蒼龍破開的雲瀾口子射出的白色陽光對映在魏清垂下的身體上,他瞪著不可置信的老眼,在他的胸口正中間是一道拇指大小的血洞,從胸前到背後,一劍貫穿,若是蒼靈劍在偏左一些,便是連著心臟一起被刺碎。
陳長簫浮立在空中,臉色有些蒼白,但並未有懈怠之色,兩招全力攻擊令他有些吃不消,蒼靈劍收回劍符中,視線之中,魏洛城一躍而起將魏清扶住。
陳長簫蹙了蹙眉,心中無奈搖搖頭,他和魏清的修為差距還是太大,即使那樣好的擊殺機會也被他躲偏了一下,那一劍本是朝著他的心臟,卻還是被拎錘擋了一下,那漫天的錘頭碎片就是最好的證明。
魏洛城將魏清放到從空仙戒拿出的椅子上,一手拖著他的筋脈不斷向他輸送精純靈力,胸口血洞停止流血,一顆金黃丹丸入腹,讓他虛弱的眼睛得已繼續撐著。
雙方將士見到這樣一幕,無不是驚落了下巴,舢州最強修行者,聖宗境中品的魏家老祖,竟敗給了一個二十歲的毛頭小子,那一劍若是在猛些,魏清的命恐怕就沒了!
楚過橋心中一顆石頭落下,吐出一口氣,九九撫摸著鋒利指甲淡淡一笑,悟忘握緊手中的佛珠串鬆了鬆,若不是此處站著幾萬將士,他就要大聲喊一聲好。
遠出的房屋頂上,柳江嘴角微揚,隨即臉色神肅起來,心中似乎在想什麼,身旁的柳依依看了她一眼,作為他寸步不離的妹妹,對他熟悉至極,自然知道他在想什麼。
“咱們現在就去吧,看樣子魏清已經不行了,魏家就只有魏洛城的修為最高,你和師父剛好可以攔下他。”
柳依依轉過頭看著前方忽然停頓的戰鬥,輕聲道,柳江閉上眼睛又緩緩睜開,一炳三尺如柳葉般的細劍出現在手中,轉眼認真的看了一眼柳驍,後者沒有回應,只是提劍先去,這個動作,便是說明了一切。
魏清躺在椅子上停息半響後,終於恢復了些力氣可以說話,而他開口的第一句化,便是一句無論如何也收不回來的話。
“洛城,殺……殺了他們,通通殺了!”
此話一處,魏洛城手中的槍光芒大脹,楚家人殺了他的兒子,又重傷了他的父親,今日不殺了陳長簫,日後傳出去,他魏家家主的臉面便是蕩然無存,之前他的憤怒是因為兩家的恩怨,而現在,他完全是為了魏姜和魏清,畢竟他也是一個父親或兒子,就算全是自己造成的,他也不會無動於衷。
下一刻,魏洛城手中一閃,一顆半個手掌大小的渾圓珠子隨著他靈力指向懸浮在魏清的頭頂,一道凝實般的光屏將他牢牢罩住,上面隱隱出現一些金色的符紋,隨即光屏變得透明,佛若沒有。
陳長簫仔細看去,便是知道了那是什麼,那屏障的氣息和鬥獸場的結界一模一樣。
魏洛城安置好父親,抬槍直指對面一萬人馬,臉上變得死寂般的陰沉,開口說話的聲音不大,卻是所有人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給我殺!”
話音還未落,剛停下來才片刻之久的戰鬥在一陣吶喊聲下再度而起。
超過橋踢倒迎上,九九化作白色魅影穿梭在魏家軍之中,掠過的香風帶著
淡然嫵媚笑聲,一時間使得沿途的魏家將士心中生春,神魂顛倒。而將他們從幻境中拉出來的是一炳又一柄的刀槍劍戟!
“啊!”
血光,劍光,刀光,咆哮聲,慘叫聲一觸即發。
魏洛城銀槍橫劃,槍氣凝實而出,一招攔下刀斬而來的楚過橋,後者身體頓停,隨即後退數丈,元道境巔峰的實力仍不是他可以抗衡的。
魏洛城冷哼一聲,不理會那對自己完全沒有傷害的楚過橋,身形展開,只是一陣風留下,他的身體便是消失在原地。
停留在空中的陳長簫揚手往嘴裡扔進兩顆復氣丹,精純靈力緩緩充斥丹田,他的臉色漸漸紅潤起來。丹藥下肚還未太久,一陣凜然之氣突然出現在他的身後,沒有徵兆,似乎再過一個眨眼就能靠近他。
陳長簫提過心神,知是魏洛城為他父親報仇來了,不過憑陳長簫現在便是能打敗魏清那樣的角色,魏洛城自然不再話下,他轉過身,一道尖芒勢如破竹,他未曾有半點躲避之色,只見他鬼眼一開,前者的手腳動作俱是暴露在他的眼中。
蒼靈劍夾雜著一道龍吟而出,一劍正要上前接他銀槍之時,一道綠衣身影突然擋在他身前。
“叮!”
綠影與魏洛城對撞,陳長簫側身躲過劍槍想對發出的餘暉鋒芒。
“柳老?”
兩者勢均力敵,一招之後便是分開,光芒消失後陳長簫看清來者的眉目。
柳老兩個字剛出,一陣雜亂而不散的腳步聲從寬敞的大路上衝進這方圓十里雪地,又來了一群人,陳長簫低頭看去,足足有一千人衝進戰場,那領頭之人他再熟悉不過,只見她一襲柳葉裙衫,手裡握著一炳不足三尺的青色細劍,大乘境中品,一道青色劍氣而出,魏家軍身後突襲而去,數十顆人頭在劍氣劃過之後整齊飛入空中,鮮血噴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