舢芸城。
約莫兩個時辰,陳長簫和楚過橋一路來到靈山寺所在地。
這裡乃城市邊緣的一處小山,遠離城中喧譁,將寺廟安置在這裡,也是極為合理。
兩人對視一眼,緩緩走上門前,見有兩名黃袍弟子正拿著掃帚打掃地面的落葉,陳長簫咳咳兩聲,隨即招呼道:“二位小師傅,我倆至城中而來,欲找一人,可否告知一下?”
兩弟子見況,收起掃帚,雙手合十低頭一禮,隨即回道:“阿彌陀佛,施主欲找何人?”
“悟忘。”
聽到這個名字時,兩弟子愣住對視一眼,似乎知道這個人,隨即便要開口,卻見大門出忽然走來一人,身著黃紋袈裟,在他肩旁上,還有一隻毛茸茸的九尾狐狸。
“陳兄!楚兄!”
“悟忘兄!”
悟忘剛辯論完正準備離開這裡,一出門便看見陳長簫和楚過橋,心中頓時大喜。
他快步走下階梯,向著二位弟子相視一禮,哈哈一笑,過去便是張開雙臂擠在兩人中間,搭著肩背,一副哥兒三感情好的模樣。
此等現像,讓得靈山寺兩名弟子一愣,接著疑惑,心中默唸一句阿彌陀佛,因為這種勾肩搭背的動作,可不是佛家人可做的,一時間他們覺得這悟忘有些不正常。
悟忘餘光何其敏銳,一瞧便看見那弟子目光,翻了一個白眼,吐出一口氣道:“二位小師弟,你們的方丈之前吐血了,這地就別掃了,你不砍了這樹,就算掃十年也掃不乾淨,還是快回去看看你們方丈吧。”
說罷,二位弟子身體一顫,立馬扔下掃帚快走進寺,似乎只聽了方丈受傷,而沒去想他後半句話,畢竟他們也想不通。
不過陳長簫倒是對他這句話感興趣起來,淡淡一笑,會想起前不久在趕路來舢州的時候,他曾和一名老方丈辯論後氣得對面吐血,想必這次應該也是這樣。
“悟忘兄為何如此高興?”陳長簫興致問道,很好奇他們到底談了啥。
悟忘笑容不曾停下,只是左右看之,呵呵道:“你們倒是不知,我與那老方丈辯論,他只說了幾句話便再也說不出,氣得老身顫抖,唉聲嘆氣的,呵呵!”
“那靈山寺有一亭,名為靈山亭,亭前有一小湖,我問這湖面波紋如何?他說……”
說到這,悟忘緊接著將他與老方丈的辯論通通說了出來,陳長簫和楚過橋認真聽去,不經心中對著悟忘和尚生起幾分敬仰起來。
他佛家的高尚大道理世人聽不懂,也道不明,對他們來說,那些更是無用,唯有成為適者,生存於世,才是世人真正所想所欲。若這是個沒有修行者的太平世界,佛家經論可能會成為治國之道,可這不是,修行者的世界,只有弱肉強食,成王敗寇!
休要悟忘,便要悟王!
……
良久,聽著三人閒談,九九俯身蹲在樹低鋪葉之上,抬頭搖著尾巴靜靜看著悟忘。
兩日前,九九連夜找到這裡,那時悟忘已經入睡,她沒驚醒他,只是化作狐狸原身趴在
他床頭一角閉眼誰去。
等到第二天清晨,悟忘醒過來,睜眼看見一隻狐狸躺在自己床上,模糊意識中以為是見了女鬼,一個驚嚇便是從床上滾到了地面,捂著腰身一陣喊疼。
九九見況,化作人形坐在床上指著他捧腹大笑:“哈哈,你這和尚,居然怕鬼!哈哈!”
悟忘見是九九,連忙鬆了口氣,隨即眼睛一定,似乎想到了什麼,順著地板立即爬到牆邊,雙手交叉在胸前,一臉驚愕模樣說道:“你……你怎麼在我床上,你是不是對我做了什麼?!”
說道這,悟忘一邊看著自己的衣服有沒有亂,一邊連續喊著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九九見之一愣,心中愕然幾分,跳下床,收回笑容,眼中生起幾絲怒意,缺又不知該如何解釋,一時間俏臉憋紅了幾分。
這一紅,被悟忘仔細看見,誤想到了其他,長長深吸一口氣,眼睛睜大,絲毫沒有個和尚該有的模樣,叫喊到:“媽呀,你你你,你好狠啊!”
九九越想解釋越是說不出話來,冷哼一聲,說一聲罷了,隨即沒好氣的道:“別亂叫,我可不是你媽。”
悟忘伸出食指顫巍巍的指著她,像是要哭出來了一樣,道:“你你你,你這是癩蛤蟆吃天鵝肉,小僧我還這麼年輕,你都一千歲了,一千歲了啊!”
聞言,九九捏緊拳頭,驟然氣憤到了極點,已經控制不住自己,大步走去一把拎起他的衣領,將他真個人都提了起來,咬牙道:“本狐仙是怕你閒著過來看看你,昨晚你睡得跟個死耗子死的,怎麼叫都叫不醒,我才找了片空地地睡上一覺,想什麼呢你?酒肉和尚,信不信我一口就能吃了你!嗷!”
說完,她收回收去,悟忘捋了捋褶皺的地方,鬆了一口氣道:“那就好,不過你剛剛臉紅什麼?”
九九正想踢他一腳,“被你氣的啊!”
這句話說出,融入了她元道境的一成修為,悟忘只覺這簡陋房屋晃了晃,屋外的大樹搖曳幾下。
“息怒息怒,這裡是佛門淨地,大叫不得!”
悟忘將食指放到嘴前,九九對他已是無語,心道怎麼會有這麼賤的和尚,前一晚對他還充滿著幻想,現在變得絲毫沒有,這種人怎麼會那八百年轉世之人。
而接下來,就是與他相處了兩日,心中始終放不下那日與古夜交談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