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屋子中,楚玉一直拉著楚過橋的手,眼中生出些許安慰之色。
她作為妹妹,平日裡除了父母以外,便是和楚過橋呆在一起的時間最長,她雖然小,但很多事都是聽在耳裡看在眼中,見多了也就明白了大概,只是說不出道理罷了。
楚軾不動聲色,只管看著對面。
半響,他才語重心長道:“若你能像你大哥那樣,富讀五車書,成為朝廷重臣,那魏家就算有再大的兵權,也還是要聽朝廷的指揮。楚家世代為文為官,雖族人亦有修行之人,不過只是些不入流罷了。”
“而魏家是舢州最大的武道世家,那魏家老祖的修為還要在舢州所有玄門之上。楚魏兩家兩兩鼎立,各有其強,在舢州五大家族之中的領首地位不可動搖。”
“所以想要壓過他魏家,就要用其強,而不能用其弱,若你只是個楚家普通人,你大可修行便是,可你是我的兒子,楚家二少爺,將來楚家可是由你和你大哥來接承,你若接下我這舢州太守,而你大哥則為帝王膝下大臣,那魏家,自然抵不過!”
聞言,楚過橋冷笑一聲。
“哼,那父親的意思是我楚家出不了武道巔峰者是嗎?那爺爺呢?他憑一己之力壓過魏家所有人,獲得舢州大將軍之位,毫無爭議!”
“還有父親你,若當初毅然站出來,以你太守的權力對他興師問罪,然後廢他官職,應該不難吧?如此以來,魏家早已被我楚家壓下,可是你並沒有那樣做,而是放任!”
話音一落,楚過橋欲再次說下去,只聽門外傳來一聲稟報:
“報,稟家主,楚家外有四人前來,說是和二少爺是朋友,要見二少爺!”
楚過橋一聽,蹙眉幾分,隨即開口道:“四人?是否說了名字?”
“只有其中一人說了,叫陳長簫。”
“陳長簫?簫哥!”
聞言,楚過橋心中立刻欣喜起來,他已經有很久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了,那曾經於他同拜青門的簫哥以為再也見不到了,現在突入其來,一時間讓他忘記了與父親的交談。
他站起身,轉身不再面向楚軾,只是最後冷冷道:“不管父親如何阻止我的修行之道,我依然會堅持,況且,我如今的修行速度,可不比那魏家天才慢!”
說完,他臉上浮出笑容,拉住楚玉快速走出。
“快,帶我去見他!”
“過橋哥哥,陳長簫是誰啊?”
“是哥哥的哥哥,待會兒見了你也要叫哥哥哦。”
“嗯。”
……
許久,屋外已經不見人影,楚軾扶著椅子起身,走到門口,雙手負後,抬頭看天,陽光射在他粗糙中帶著細膩的面板上,他重重嘆了一口氣,隨即眼神透露出堅定。
“過橋啊,若事情只是你想的那樣簡單,魏家老祖早就被本太守一個斬令砍了頭,只是這家族氣蘊和百年之道,他修武之人不懂,我可懂,你爺爺和大哥也懂,可偏偏你不懂,可嘆吶!”
“母親不讓你修練,是因為他知你心中早
已結下怨恨,楚魏兩家之間的明爭暗鬥,用武力解決只會兩敗俱傷,做父母的只是不希望你帶著壓力攪入這場紛爭,破了自家氣韻。”
“除此之外,還有你所不知道的一點,你出生那年,天地異象,暗沉可怕,你母親年輕時乃是一名占卜散人的唯一弟子,一身破天占卜術名震天下,她生下你後一個月,天地異象仍然不去,於是她於我不顧,使出了一招折壽的禁術,窺探天機!”
“方知你乃命中有命,而那個開啟命運的節點便是你成為修行者的那一天,而後的一切,是你一人提刀,面對著蒼茫天地!生死難卜!”
“我和你母親無法看透之中的景象,只是知道你若阻止你修練,便會阻止你那命中有命的道途多舛。”
“只可惜,這些並不能告訴你,因為天機不可洩漏,無奈你還是選擇了修練,不管我如何阻攔。”
說罷,楚軾低下頭,手中一閃出現了一把鑰匙,腦中浮現出楚過橋那偏執的身影,又道:“不過你既然非要選擇,為父也強求不得,只是,望你能往後一切安好,便是為父最大的心願!”
話音一落,他拿著鑰匙轉身屋裡走去,消失在轉角。
稍久,只見轉角處傳來一陣光暈,隨即消失,帶著一聲石門關閉的輕響。
……
楚家東門外,陳長簫四人站立等待。
守門的兩名護衛時不時往九九身上瞟去,似乎長這麼大了還從未見過如此美人,若不是陳長簫攔著,她早就上去一人一拳。
陳長簫怕得很,她要是一拳下去,那兩名元初境的護衛不死也得斷點骨頭。
不過多久,門裡終於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陳長簫聽之,便知是楚過橋來了。
下一刻,只見門口出現一男一女,數目相對,楚過橋大喜,大步踏前。
“簫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