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頭之上,在陳長簫一臉驚愕目光下,佛珠和尚吃完了一整隻雞和一小壇酒。
原來是個酒肉和尚。
陳長簫收回表情,看了看古夜毫無波瀾的臉上,苦笑一聲。
那和尚扔掉手裡的串棍和酒罈,打出一下飽嗝,爽朗笑了兩聲,便是開口道:“哈哈,這雞肉烤得外焦裡嫩,恰到好處,如此甚好,吃得盡興,還是多謝兩位施主的款待啊!”
說罷,他取出一張手帕擦去嘴上的油漬,沒等陳長簫回話,繼續道:“不知兩位施主此去何方?”
“舢州。”
陳長簫用餘光看了看一臉閒淡的古夜,隨口道。
“哦,如此甚巧,小僧也是要前去舢州,聽說那裡靠海處有一派佛門,小僧此去便是要去與那方丈辯論一二。”
“哦。”陳長簫詫異看著他,見他年紀不大,居然有能力去和方丈辯論,也是個不簡單之人。
“如果方便,可否一路?也好做個伴。”
和尚一臉笑意,生出一種讓人拒絕都不好意思的感覺。
陳長簫轉頭看著古夜,畢竟還是要師父說了算。
古夜點點頭,道了聲也好,和尚哈哈一笑:“多謝二位!”
“小僧法號悟忘,可問二人姓名?”
“陳長簫,那位是我師父,古夜。”
“好好好,既然如此,那後面咱門便是一路人了,哈哈!”
和尚悟忘說完,陳長簫忽然覺得他有些跟自己認知的佛門出家人不太一樣,在通常人的認知中,出家人都是含蓄禮貌,大慈大悲,而悟忘則給人一種逍遙自在如同一個快活公子哥的感覺。
更何況,出家人忌酒忌葷,而他卻毫不在意,彷佛對他而言,吃肉喝酒乃是尋常至極。
半響,陳長簫忍不住好奇問出口道:“那悟忘小師傅,你現在還仍是出家之人麼?”
陳長簫問這話目的是要知道他是否已經還俗,畢竟著酒肉,可絕對是出家人碰不得的,若被發現,隨時趕出佛門,永世論為破戒者,告知眾佛家弟子,以此為忌!
悟忘看出他的疑惑,擺了擺袖子,看了一眼斜躺閉眼的古夜,心道一聲這老者看來絲毫不足為奇,許是見過類似罷。
而陳長簫,想必是頭一次見,更何況,有些道理,這世間也沒幾人真的懂。
“我亦是出家人,亦不是出家人,但我確實是佛門中人。”
悟忘看著陳長簫繼續道:“吃肉喝酒,人之常情。佛論棄欲,棄情,棄一切,返璞歸真,這些道理不過是騙三歲小孩子而已。“
聞言,陳長簫似乎明白他在說什麼了,自己從小讀的書中,也沒少看什麼佛門道宗,對他說的話倒是清楚一二。
笑了笑,陳長簫抬頭看著星空,淡淡道:“也是,佛總說著至情至真的話,卻做的都是無情無真之事。”
說道這,他轉向悟忘,接著道:“不過你這吃肉喝酒倒是我生平僅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