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宗主擺了擺手,臉上並沒有憤怒,只是淡淡說道:“罷了,反正婚約已至,其他的也都無妨。m.”
說罷,他又轉向楊雲和楊峰,微笑道:“讓二位見笑了,我這姑娘平時很少出門,對外界的事物懂之較少,不過放心,玲兒只是有些見生,不必在意。”
楊雲躬行一禮,堅定回道:“岳父大人真是客氣,晚輩以後定當好好對待玲兒妹妹,若讓她有半點不樂,我楊雲自會背上十條鐵荊,前來求岳父大人責罰!”
喬驍聽完這話哈哈大笑起來,楊雲一口一個岳父大人令他心情暢快。
……
一個時辰後,兩宗一致做了決定,喬驍三日後帶喬玲拜訪擎山宗,立即定親,接下來,便要告知天下,讓嶽萊州世家玄門皆來慶賀。這三日便讓喬玲好好緩緩,畢竟她在這呆了十八年從未離開一步,自然有些不捨。
最後,楊宗主因要處理門中之事,便帶著眾長老和楊雲返回,等待三日之後的上門定親。
……
眉竹峰,這裡是兩人所住的山峰,現在正是下午未時,峰中的其他弟子都出去練功了,策平歌和喬玲手拉著手回到這裡,站在院前,氣喘噓噓的撐著膝蓋。
半響,策平歌直起身子,眼中有些惆悵,似乎這樣的神情不應該出現在一位十四歲少年的臉上,一時間顯得有些突兀,他看著比自己要高半個頭的師姐,低著嗓子緩緩道:
“師姐,你能不能不要嫁給那個擎山宗的公子。”
喬玲的白嫩手掌被他比自己稍大一點的手握住,頓時有一股熱流鑽進胸口,令她臉上泛起羞澀紅暈。她被策平歌盯了良久,才慢慢回道:“我也不想嫁給他,可是這是爺爺定下的兩宗之約,我……”
喬玲忽然有些說不出話來,她雖然很是排斥,但有些東西不是她可以決定的,她已成年,跟隨父親瞭解了許多世事,如今在這嶽萊州,鼎立百年的十五派玄門怕是又要迎來一場爭名之戰了,指不定會有玄門在這之中隕落,而自己所在的眉嵐宗現在排名居中,與擎山宗並列,十六年前上任宗主,也就是她的爺爺預知那場爭名之戰快要來臨,所以和向來交好的擎山宗立下聯姻,屆時聯合在一起,就不怕玄門會遇到隕落危機。
而現在,那排名前三的玄門正在蠢蠢欲動,不斷騷擾其他玄門,包括眉嵐宗。所以,在這個時候,兩家若聯盟起來,他們還是要斟酌斟酌。而她自己,和那楊雲也就成為了聯盟的籌碼,他不討厭那個楊雲,只是,她就想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這也有錯嗎?
她沒錯,錯在這個世道,將她出生在這樣一個玄門裡,還做了宗主的女兒,在常人看來,自己的父親便是一宗之主,這是何等的榮耀,何等的楊威。可他們不知道的是,她每次下山看著那些百姓雖然出身普通,甚至貧困,但他們卻可以天天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做自己喜歡的事,走自己喜歡的路,沒有旁人干涉,也沒有那些條條框框鎖住他們,自由自在,就像這山峰之間的鳥兒,說來就來,
說走就走。
她每時每刻都在幻想,若自己也只是個普通人,哪怕沒有華麗的衣物,哪怕每天都只是粗茶淡飯,只要自己能做自己想做的事,陪自己想陪的人,她願意那樣。
喬玲看著策平歌的眼睛漸漸溼潤,水靈眸子些許顫抖起來。
策平歌抬手抹去她眼角滑落的晶瑩淚水,露出白齒嘻嘻一笑,道:“師姐不哭,平歌馬上彈琴給你聽!”
說完,他鬆開手正要轉身,喬玲上前一步將他緊緊抱住,眼淚止不住的流到他的衣肩上,溼成一片,像個孩子一樣哭了出來。
策平歌腦袋仰著,下巴撐在她的肩膀上,他微微踮起腳尖,整個頭部才豎直起來,雙手環過她的後背,感受著她身體的溫度。
“師姐不哭,不嫁就不嫁,我立馬去向宗主求情,叫他不要那婚約。”
策平歌終究還是太年輕了些,不知這世事的複雜,和這世事的無奈。
喬玲握著小拳頭,哭著笑了出來,一拳接著一拳打在他的後背,他依舊只是忍著,決不還手。
“傻平歌,傻平歌,宗主才不會聽你的!”
策平歌臉上洋溢著笑容,任她打任他哭,任她發洩。
今天的天氣正是不涼不熱,淡淡的風均勻掠過山峰,將花草樹木微微吹動,黑背白肚的鳥兒飛去又飛來,在天空中唱起歡快的樂調,在山間猶如清朗歌聲,婉轉動人。
淡淡陽光照在喬玲的白皙臉蛋兒上,顯得迷人至極,片刻之後,她似乎哭幹了所有淚水,便停了下來,兩道淺淺的淚痕一直延申至弧線優美的腮幫子。
她鬆開手,鬆開擁抱,微微低頭與策平歌對視,卻見策平歌還是那般傻乎乎的看著自己,不經噗呲一笑,緩緩的,她握住他的雙手,眼睛悄悄閉上,似乎水靈眉頭彎成兩道好看的月牙狀弧形,似乎在等待什麼。
策平歌感受著她手上的溫度越來越熱,笑容漸漸淡下來,腦中忽然浮出以前不小心看見有的師兄師姐在林子背後的親熱動作的場景,他心中像是被海浪衝擊一般,心跳加速,未曾紅暈的臉上露出一厚厚的紅色。
見他還沒有有所動作,師姐的手掌用力幾分,他立刻吞吞吐吐道:“師……師姐,這……這是不是太……太不像話了,我才十四……四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