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江岸邊，兩名老人看上去很是悠閒，望男女老少，雞犬相聞。
段無生腦中完整浮現過當年的經歷，眼中生出一絲自責，自那時起，他便是得知夜天因為那一掌，變成看和他一樣的處境，再也無法提升修為。
多年年前他修練禁術，在魂飛魄散的邊緣靠著意志活了下來，同時修得了千百年來天鑑宗內無一人修成的禁術，他的修為在那一刻直接突破到元道境下品，十分強悍。
但他並沒有因為筋脈受損無法再有突破而感到一絲不快，他清楚自己的體質，如果沒有那禁術，修為最多隻能再上一個臺階。所以現在能有元道境的修為，大可知足，不求再有奢望。
不過那時的夜天才五十的年齡便有元道境中品修為，若一直修練下去，突破元道境上品，甚至是巔峰，都極有可能。
段無生每每想到此，都是痛恨不已，痛恨因自己才造成的後果，儘管夜天總說不礙事。
兩人一直看望下去，約莫一刻鐘後，小江裡的一條金色小鯉魚破開水面躍上半空，落下時偏了方向，直直掉在段無生的腳邊，不斷地翻騰著身子想要回去。
他輕輕一笑，用腳慢慢的將鯉魚送回水裡，那魚兒似乎有些靈性，朝著段無生點點頭，才順江水流去。
夜天靜靜看著，嘴角露出微笑，頗有閒情的淡淡道：“你說，要是咱們能和這魚兒一樣，無憂無慮，自由自在，盡享天地氣韻，該有多好。”
段無生思緒半響，緩緩回道：“可那魚兒也希望成為我們，能夠長命百歲，能夠不拘泥於這一江之底，能夠行天下萬里，做盡天下事。”
夜天翻了個白眼，像個頑固老頭，甩了甩手臂，打趣道：“順順大哥我就這麼難嗎？”
“當然不是，這世間本無完美之事，魚有魚該走的道，人有人該修的道，做好自己，便是足矣。”
夜天點點頭，沒有辯解，眼睛看向鯉魚游去的方向。
不過多時，天空鐘忽然想起一陣鷹鳴，下一刻，一隻褐黃黑毛雄鷹從幾百米的空中滑翔而下，往綠江衝來，兩隻利爪探下水面，僅是一個眨眼，一條鮮活的魚便被它打撈而起。仔細看去，那魚便是先前獲救的鯉魚。
夜天看著雄鷹興奮離去，消失在天際。他緩緩吐出一口氣，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變得有些沉靜。
幾息之後，他揹負雙手，抬眼看向天空，開口道：“的確，魚有魚道，魚也有魚的命，它剛剛本該死去，而你卻救了它，可它還是逃不過死亡的命運。”
段無生聽到這，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隨他一樣起來，聽他繼說道：“同樣，人有人的道，人也有人的命。”
“我不信命。”
段無生毫不猶豫接上他的話，語氣十分堅定。
夜天嘿嘿一笑，撓了撓有些發癢的後背，接著道：“我也不信命，可當它來臨的時候，你很難做出選擇。”
“這是何意？”
段無生蹙起眉頭，臉表疑惑。
夜天不做關子，認真道：“昨晚我做了一個夢，夢到這個大陸的末日來臨，每一個角落都是火海的埋葬之地，只看見蒼穹頂端站著兩個人，其中一人熊臂龍腿，背後焚火展翅，整個身子除了頭部，便是萬獸結合而成，五行靈力俱全，毀天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