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一天,我打算離開這裡,來到城門口時,媚娘正站在城門外。她衝過來抱住我,臉貼在我的胸口上,我心痛至極。”
“我被迫落入懸崖,被迫習得心法,被迫失去情感,被迫失去一切,這是天意嗎?”
“她哭著對我說,不管我變成什麼樣子,都會陪在我身邊,直到現在。”
說道這,李乘風便停了下來。
陳長簫看著他的背影,神情複雜,沒想到他那麼一個瀟灑自在的人會有這麼痛苦的經歷。
“你們就沒有嘗試過……那啥嗎?”陳長簫問。
“嘗試過,只不過還沒有正真開始就已經被乘風御劍訣反噬,無法承受,甚至整個人會失控,暴躁起來。這麼多年來,我給了媚娘一切,卻獨獨沒有給她一份真正男人該乾的事情。”
陳長簫默然,他或許還理解不了那種感覺,但他們兩人之間的真情實意,著實令人感嘆。
雖然千媚娘看上去去有些風塵之意,全身上下卻沒有一點汙垢,她對李乘風的心可謂是日月可鑑。之所以對陳長簫如此開放,是因為他會無奈避開,倘若如那些風流公子,恐怕早就被她可怕的眼神嚇死了。
……
陳長簫走去千媚娘挪出的空位莫靖瑤坐在她旁邊,自己隔著她坐,不然她老往自己身上蹭,令他頭皮發麻。
坐下以後,只見桌子上擺著四張畫著頭像的黃紙。
“這是什麼?”陳長簫問。
“這是咱們天夜府的暗殺任務,莊家給了錢,給我們三天時間,明日開始,我們正商量著要如何行動。”
老三宋煥鐸一派儒雅之氣淡淡道,陳長簫拿過黃紙,逐一看過他們的資訊,三名大乘境下品的地痞流氓,仗著修為在巖江城邊區橫行霸道,強搶民女,受保護費,欺負到當地經商家族范家頭上,因地處太偏,官府也只是簡單打壓一下他們,無再多管。
看到第四個,陳長簫驚訝一番,仔細看去。
賈金,男,十七歲,賈家七少爺,砸了范家鋪子,還辱了范家主的小女兒。
緩緩看完,陳長簫倒有些對這賈家極感興趣,那賈家主能生這麼多紈絝少爺,也是了得。
“這都是來自一位莊主?“陳長簫放下黃紙問道。
“三個城邊小家族共同做的莊。”宋煥鐸淡淡回答。
“你們這殺一個收多少錢啊?”陳長簫來這裡也有些時候了,還不知道他們暗殺標準。
“這看困難程度,就如現在這三個地痞流氓,我們收五百兩黃金一個,而賈金,我們收兩千兩黃金。”
聽完這個數字,陳長簫嘴巴變成一個老大的橢圓,心道,就殺這麼幾個人要三千五百兩黃金!憑藉他們的實力,完全可以毫不費勁的完成,唯一需要點麻煩的是那賈金,想要潛入賈府殺人,畢竟他也是三大家族之一,也不太容易,但這加依舊還是太高了。
見他表情,宋煥鐸輕輕一笑,道:“不過我們殺人也是要有規矩的,一些無關緊要的人物,可以殺,但譬如大家族的獨生子女,州府重官我們不殺,不然驚動朝廷可就難辦了。”
陳長簫收回表情,摸著自己擁有一萬兩黃金的空仙戒,心道,怪不得那袁廣崧那麼有錢,定是幫別人幹了不少這種事。其實這並沒有他想的那麼簡單,殺人放火,引起動亂,難免會驚動一些警惕之人,天夜府終究還只是一個團伙,還沒有那個暗殺組織能夠與天下人抗衡,自然他們殺人也要有分寸的殺。
眾人閒談半響,計劃即將定好,陳長簫咳咳兩聲,臉上露出嚴肅,眾人齊齊看來,盯著他奇怪的表情,這一仔細看過,忽然發現他的眼睛和眾人不一樣通體有些發綠,不過這種事情他們見到過,多是練功造成的,沒有驚訝。
陳長簫認真抬起頭看著他們,緩緩道:“可否讓我也加入你們一起出去行動?”
“一起?”
千媚娘柔聲嫵媚笑道:“長簫弟弟有如此膽量姐姐佩服,不過這些他們都是大乘境實力的修行者,就算是那個賈金,身邊定是高手保護,這很難答應弟弟呢!”
陳長簫清楚,他自然還沒有那個實力,不過打雜自己總會吧,比如觀察情況,來個調虎離山,畢竟現在已經靈真境了,催動五行靈力加上七影步,跑還是能跑的。
“難不成就算是護衛,也個個是大乘境嗎?”
陳長簫爭取一下笑道。
老二段無生哈哈一笑,興致道:“長簫兄弟還是好好修煉吧,這次的人物著實有些棘手,特別是那賈金,本來我們是不打算收下這買賣的,就像上次乘風差點丟了性命一樣,不過那賈家人實在可恨,殺了也好。“
“但這次你就繼續安心修煉吧,那些想找我們辦事的人排著隊了,長簫小兄弟不必著急。”
陳長簫苦笑一聲,想想也是,便不再繼續說下去。他低頭看著左手,心道,正好可以練練那鬼蓮劍歌。
綠江酒棧外面,一名略微佝僂的黑衣老者帶著一頂斗笠,停頓片刻,喃喃道:“那小子看來解開鬼符了,鬼火的氣息,陳情,當年你打了我一掌,不能還你就算了,還要幫你教兒子,我可真是個好人。”
說完,他化作一道殘影消失在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