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後,空曠的山寨子裡只剩下穆晴和陳長簫兩人,昨晚的酒菜之氣到現在還沒有散去,所有人都戀戀不捨,年輕的小王最是倔,說他不要孫大娘的漂亮閨女了,要山寨留下來。穆晴說明早離開時誰也不許發出動靜,各走各的。
已近午時,只有穆晴和陳長簫兩人在寨門口相遇,誰也沒說話。昨晚兩人聊了很多,陳長簫也喝了半罈子酒,吐得稀里嘩啦的。兩人正要說些什麼,卻欲言又止。陳長簫低下頭,拿出腰間的竹簫,放下手中的行李,吹起了《向晴》之曲。悠揚溫暖的簫聲傳蕩在空曠的寨子裡面,林間的小
鳥也徐徐飛來,穆晴的雙眼漸漸有些溼潤。
曲罷,陳長簫收起竹簫,大笑道:
“借問月下有,獨我心向晴,好詩,好詩!”
沒得穆晴反應繼續道:“姐,待我功成名就,我定回來找你,到時,我要看到未來姐夫敢欺負你,我就揍他,哈哈。”
穆晴噗嗤一笑,擦掉眼角的淚水,便給了陳長簫一個擁抱,沒有說一句話。
只是幾個呼吸,穆晴轉身離去。
“走吧,我也要走了。”
陳長簫開始有些後悔了,自己這麼多年都是被穆晴一家拉扯大的,如今說走就走。他沒有想什麼,撲通一下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
“長簫感激姐姐一家對我的十八年養育之恩,若有他日,定當永生相報。“
他暗自許下誓言,我一定會回來找你的。
沒等陳長簫起身,穆晴已消失在轉角,雖很是不捨,卻也無可奈何。
陳長簫起身離去,來到山腳小鎮,看著鎮上的人們都在鎮石碑旁站著,似乎在等下山的人從這裡經過。
“各位相親父老,今日我便要出行修煉了,十八年來相親父老們對長簫的關照,長簫感激不盡。”
陳長簫看到寨上的人也聚在這裡,自然明白了。
“就這麼走了?老頭子我以後可沒有能聊的人囉。”
說書先生一臉惆悵的說道。
“年輕人也該出去闖闖,不然得像我一樣,一輩子就這樣了哩。”
陳長簫沒有說什麼,也不知說什麼,深深的一個鞠躬,道了聲再見,轉身而去。
“等等!”
人群中的小王叫住一聲。
“二家出行,沒馬怎行?”
說完,便牽出匹馬,奔向陳長簫。
“怪不得寨子裡的嗎全沒了,原來被你們給牽走了。”
小王羞愧道,我們留了一匹,希望你能跟大當家走一起,可……”
“好了,回去吧,諸位,後會有期!”
望著面前之人離去背影,眾人皆嘆。
璧山山脈的一處,陳長簫望著遠處已經看不清的南壁鎮,拿出竹簫,吹奏一曲。簫聲蜿蜒美妙,如小橋流水,格外清新。
“璧山南腳下,小橋流水家。”
“就命此曲為《壁水南山》,哈哈!”
要是正有人看見,定以為陳長簫是樂仙轉世,如此妙曲,竟一吹即出。
順著面前山路走,頂多一個月,就會到達中南之地,到那裡拜入玄門,修煉前行。
……
另一方向,穆晴騎在馬上,停在寨外山崖的崖尖上,這是陳長簫最愛來的地方。她撫摸的馬背,欣慰一笑,這是寨子裡剩下的最後一匹馬,陳長簫也留給了自己。不過心中有一事令她神情複雜。
那天在洞裡看到還活著的他,走進時一道怪異的綠光符文從他左手掌心消失。她那時才明白,父母臨死前的遺言。
“蒼茫天地三萬裡,不知身後萬鬼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