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流珠抱著畫卷便朝後廳走去。傅卿卿朝楊銘也弗了弗身,行了個女子的禮,隨後道:“多謝楊大人的禮物了。”
楊銘微微點頭,一手背於身後,一手彎曲置於腰前,微微低了低頭道:“傅小姐喜歡便好,那麼,楊銘先行告退。”
“楊大人慢走。”目送著楊銘遠去,傅卿卿的思緒,遲遲不願收回。
低著頭坐下,繼續操辦著喪儀上的種種事宜,突然,一雙黑色靴子出現在她眼前,一聲熟悉的聲音自上方傳來:“傅小姐。”抬頭便見著一張熟悉的臉,那聲音,是沈巍家的小侍,而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沈巍。
“沈大人。”傅卿卿微笑有禮地打了聲招呼,只見沈巍點點頭,隨後朝傅子文靈位拱手一拜。待禮節周全後,方才面對傅卿卿,道:“傅大人乃是國子監名望崇高的學士,也是這世家之中,沈巍認為,唯一可以相談的人。可惜,沈某還未與傅大人有所交流,大人便走了。著實令人惋惜。”
傅卿卿聽聞,心中滲出絲絲暖意:“多謝沈大人對家父的敬重,若家父泉下有知,定會很高興。”
“沈某自聽聞傅大人的噩耗後,便有些疑問,不知傅小姐能否與沈某解惑。”傅子文按理來說,正直壯年時期,身體也一直康健,此番突然離世,著實有些蹊蹺。沈巍思來想去,也想不出究竟緣由為何,遂來向傅卿卿詢問。
傅卿卿聞言,心中一頓。詳端沈巍半晌,見他當真只是好奇各種緣由,方才有所安心,她輕嘆一口氣,正要回答,卻見流珠從後廳出來,衝她道:“小姐,楊大人送的畫卷已經放置好了。”
沈巍聽言一愣,他方才與楊銘見過,相互打了招呼,寒暄了幾句。楊銘此人,甚少贈禮與他人,更別說畫卷這種文雅之物。他也曾受到過楊銘贈與的畫卷,可每一次,畫卷之中都會有他想要向他傳達的資訊,遂,以畫卷傳訊,已是楊銘的標誌了。
今日,楊銘更是贈與傅卿卿一副畫卷,不知,究竟向她傳遞了何種訊息。沈巍知曉,楊銘向來不喜與世家之人,有所牽連,但今日之舉,著實超出了他對楊銘的認識。
傅卿卿自是不知曉沈巍當下作何猜想,也未留意到他現下的神態,只是轉過身朝流珠點點頭,吩咐道:“那便好,你繼續去忙吧。”
流珠承了囑託,繼續忙著手中的工作。
“傅小姐,不知楊兄可有對你說過什麼?”沈巍心中頓時好奇,他的性子,若是心中有疑慮,不弄清楚,是萬萬不能釋懷的。
傅卿卿見他急切想知道緣由的模樣,心中莞爾,轉過身,面向傅子文的靈位,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道:“楊大人約我明日子時,去一個地方,若沈大人也有興趣,不如一同前來。”她猜想,楊銘要問的,也是傅子文的死因,既然沈巍也好奇,那便將二人集聚到一起,一塊兒解釋清楚了。
沈巍聽言,微微頷首,以示贊同。隨後朝傅卿卿拱手微微鞠躬:“那麼,沈某便明日,再與二位相會。”
“具體的地址,我會著人告知沈大人的。”傅卿卿閉上雙眼,小聲說道,並未回頭看沈巍。
“有勞傅小姐了,今日祭拜已畢,那沈某便先告辭了。”說著帶著自己的侍從轉身離開了傅家。
沈巍離去之後,傅卿卿方才睜開雙眼,看向靈牌之上,傅子文三個字,心中感慨萬分,爹,您看看,您辛辛苦苦為世家操勞一生,今日前來的人之中,又有哪一個是世家的人?孟家向來欺凌我們家,大皇子素來也是包庇他們,當年那些汙穢骯髒的事也被強行掩埋,爹,您當真不覺得痛心嗎?
爹,希望您能理解女兒的決定,咱們傅家,已經被壓制得太久太久了,從今日起,我傅卿卿,便不再為人魚俎,受他人擺佈!
眼神中,多了一抹名為堅定的情愫。心中信念堅定,傅卿卿整個人,瞬間看上去精神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