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陵,勿要喧譁。”方錢再次出聲提醒,隨後對秦子衡道:“不愧是秦兄,如此文采造詣,當真是卓越非凡。”
這算什麼卓越非凡,心瑤撇撇嘴,拿起案几上的茶水猛喝了一口,不過是冷風冷月的描繪罷了,要真說有特色的,也只是在那冷色之中綴了點赤紅,無趣,實在是無趣。
白衣雪在一旁,神色毫無變化,此人詞文華麗,卻未有實質可品,著實一般。
“秦兄,你的詩詞辭藻華麗,意境非凡,實乃佳作。”孟東臨微笑著,向秦子衡舉了舉酒杯,如此言道。他說的懇切,彷彿真的從心底佩服一般,可心眼兒裡,也不過是嗤笑一聲,什麼佳作,辭藻雖然華麗,卻無內容可言,不過是個繡花草包。
“各位實在抬舉秦某了,詩詞本非秦某所長,如此已是極限。”語畢,方落座將香囊傳於下一人。
此次,鑼鼓聲停,眾人的眼光皆投到了卓玉成身上。看著手中的香囊,卓玉成心下一嘆,終還是輪到自己了。利落地起身,念出自己所作詩詞:“雲清風高冷寂寥,刀揮秋弘斬肅蕭,劍攬飛星逐風去,乾坤一擲上碧霄。”
恢宏氣勢,道骨清高,無論文采內涵皆技壓群雄!院內一度無聲暗歎。
“這...”妙!絕妙的詩詞,境界豈是方才二位所能比擬的!寒門雅士們心中皆嘆,如此才氣縱橫之人,當真難得。
“這算什麼啊!”就在此時不知是誰,嗓門大開,語氣間盡是譏諷:“什麼刀啊劍的,明白的人知道這是詩會話秋色,糊塗的,還以為在打架鬥毆呢。”
有一個開了頭,剩下的便像是有了組織一樣,接連刻薄道:“就是就是,好好一個品秋詩會,硬生生給掰成了刀劍春秋,成什麼樣子!”
“聽聞神兵閣本就以打鐵為基,是上不了大雅之堂的,今日一見,倒還真是名不虛傳。”此話一出, 在座世家子弟紛紛暗笑。
“你們...”心瑤有些坐不住,欲起身反駁,這都是什麼德行!這些人趨炎附勢的小人嘴臉,當真令她作嘔!奈何白衣雪伸手將她死死按住,側眼看去,身旁的三人皆神色平靜,看似並未對這些言論上心,遂也安靜下來。
“不登大雅之堂?”傅卿卿開口,臉上似笑非笑,一句話便讓堂上所有人都住了口,她走至卓玉成面前,將那方寫了詩詞的紙卷從他手上拿過一看。
“這...”紙上空無一物,點墨未沾。傅卿卿抬頭看向卓玉成,心下明朗,將紙卷展開於眾人面前!
“......”紙上的內容公之於眾,在座眾人啞口無言。這人,竟一字未落,方才那一首,是即興而為!
“容卿卿說一句公道話,且不說神武君才思敏捷,即興而作,單說那詩詞,卿卿便覺得勝過常人!修道之人,本就清風道骨,領悟非常人所極,再者神武君出身兵家,詩文之中有武者剛勁之氣實屬正常,方才趙公子與秦公子的詩文,雖優秀,但恕卿卿直言,一個四平八穩毫無亮點,一個言辭浮誇缺乏內涵,反而神武君這首,結合自身經歷,倒是值得品鑑。”一席話,鏗鏘有力,令人信服。
此刻孟東臨亦起身言道:“各位,請聽東臨一言。卿卿的才華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卓賢弟的詩詞,東臨以為確為佳作。想來是大家身處環境有所不同,無法感同身受,方才有所誤會吧。”眼睛掃向四周,方才那些出言不遜的世家弟子也都低垂著頭,不再言語。
“卿卿,你也莫要置氣了,大家不過是一時誤會,勿要讓這件事擾了詩會氣氛。”說話間,孟東臨幾步上前伸手攬住傅卿卿。
傅卿卿眼底閃過一絲嫌惡,強行壓下欲將孟東臨的手摺斷的衝動,轉身走向卓玉成,將手中紙卷還與他,用只有二人能聽到的聲音道:“詩會後,內堂一敘。”
此番鬧騰後,卓玉成便再未被遞香囊唸詩,倒是孟東臨一次次在人前展露才華,贏得一片喝彩,其間白衣雪也中了一次彩,起身唸了一念,如此冷豔佳人,自是不會向卓玉成方才那般受人怠慢,只是免不了被一些世家小姐嫉妒,置喙幾句,也被秦子衡出言懟了回去。
良久,好不容易熬到詩會結束,眾人紛紛散去,卓玉成等四人起身欲離,只聽得秦子衡一聲喚:“白姑娘。”,止步轉身而望,只見秦子衡立身於方才座旁,向白衣雪拱了拱手,本著禮儀,白衣雪也輕頜首回應:“方才,有勞公子相助。”
“區區小事,不足掛齒,白姑娘,望後會有期。”語畢,轉身隨著孟東臨等人離了場。
這人,卓玉成看著秦子衡離去的背影,心下暗自下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