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著卓玉成的力道勉強站立,步念青從懷中掏出一方錦帕,將面上手上的血汙仔細擦拭了去,隨後便道:“莫要驚動了宮中其他人。”
“這倒是如何?”卓玉成心中的不解越來越濃,直覺告訴他步念青身上還有些隱秘的東西尚未明朗,這斯文書生樣的國師,究竟還有多少辛秘是他們不知道的。
“神武少君莫要急,一切謎團,時機一到自然便會得到解答。”似是看透了卓玉成的心思,步念青輕聲笑言:“無妨,方才不是說過了嗎,步某大限已至,如今所有事宜安排妥當,步某便可放心的去了,接下來的事,便交由少君與二殿下操持了。”
“國師大可放心,卓玉成既應了你,便不會半途抽身。”看著眼前這人拖著將逝的身體,也要挺到他來,這份執著委實令人欽佩。
“呵呵,那便好。”言罷,磚面看向立在不遠處的心瑤,忍不住開口:“姑娘,皇室之爭難免血光,你一個姑娘家便別趟這趟混水了,快些回去罷,你的兄長想來也擔心不已了。”
心瑤聽後,低頭沉默,面對兩個心思謹慎,城府深沉的人,她自知,說的越多,暴露的,也越多。
卓玉成掃了眼心瑤,見其未有何反應,也不做言論,只是對步念青道:“萬事有玉成在,國師放心便是。”
步念青頷首示意,眼中帶了滿意的笑意,忽而似乎又想起什麼,偏頭又向卓玉成道:“步某方才想起一件事,還望神武少君能夠幫忙。”
“國師但說無妨,玉成必不負囑託。”
“也不是什麼大事,今夜,會有一位女子上門拜訪,屆時她的請求,還望神武少君能夠相助。”步念青溫和的語調令人無法拒絕。
卓玉成點點頭:“這點小事,玉成自是不會拒絕。”
“那便好。”步念青回頭,看向他方才澆水的那盆奇珍:“步某覺得有些乏了,想休息了。”言語間,手伸向那盆栽,順著那葉片的脈絡輕輕撫了撫。少頃,卓玉成只覺眼前點點微光閃爍,再看向步念青,方覺這微光乃從他身上而來!
文弱的身形輪廓在微光閃爍中越發的模糊,那人的身體亦逐漸變得透明,卓玉成看著他一臉滿足地笑著,撫摸著盆栽中的花葉,心中感嘆,這人,現在是真的解脫了罷。不過一會兒,待那點點光芒散去,眼前早沒了步念青的身影,反而方才他撫摸的奇珍旁,多了一盆小小的盆栽。
卓玉成伸手將那小盆栽拾起,帶著它轉身走出了花無間,心瑤見狀也急急跟上。
待二人回到神兵閣,卓玉成即刻令人在一塊風水寶地,購了一處宅邸,將其佈置得與那花無間一致,也以花無間為名,並把那步念青所化的盆栽安置於此處。
“今後,你我二人便住在此處。”卓玉成落座正位,看向心瑤道。
心瑤聞言,驚得抬頭:“少爺?我...”
抬手止住心瑤的口,卓玉成嘆道:“公主殿下無需再演戲了,您的身份老便被識破了。”早在玄清宮山腳下,他便識破了心瑤的身份,留著她,不過是想看看她究竟有何圖謀。如今看來,這位公主殿下心思單純,再讓她這麼演下去,他實在是於心不忍。
宮心瑤見偽裝被拆穿,索性也不裝了,挺直了腰桿,對卓玉成問道:“你是何時識破本公主的?”
“玄清宮集合時。”
“呃...”竟然這麼早就被揭穿了,宮心瑤閉了閉眼,心下對自己十分懊惱。
“我倒是十分好奇,公主為何會扮作侍女來到神兵閣?”恐怕與前朝國師有關罷,前朝國師天問,野心極大,要說他為了攪動睿朝內亂,將宮心瑤安排入神兵閣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他想不通為何是宮心瑤而非其他女子。
“天問那老傢伙,向來覺著女人除了作和親工具外,一無是處,本公主就是要讓他看看,女子也能忍辱負重,幹出大事!”所以她自告奮勇扮作侍女來到神兵閣,只是為了反駁天問?這倒真是....有趣...
“如此,公主殿下,玉成倒有個不錯的提議。那天問重男輕女,玉成可不會如此,玉成覺得男子能做的事,女子自然也能做到,不如公主殿下便隨我一道如何?”宮心瑤極為單純,不過寥寥幾句,便被卓玉成說的心動了。
眼前這個男人,玉樹臨風,風度翩翩,又沒有天問老頭那種重男輕女的老舊思想,待在他身邊,也是個不錯的選擇。隨即便與卓玉成達成了共識,一拍即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