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卿,你且說說,究竟發生了何事?”齊沐風掃視朝堂一週,眾人七嘴八舌的實在是吵得很,自己本來狀態就不太好。遂直接點名楊銘,讓他自行解釋清楚。
“回皇上,下官......”見楊銘神色一凜,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顧逸軒即刻上前,截去他的話頭,向齊沐風道:“皇上,楊大人既然是當事人,當是保持緘默,無需說話才是,此事件恰好逸軒也知曉一二,不如讓逸軒向你好好說說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吧?”
齊沐風將眼神投向顧逸軒,想了想他之言論,似乎有些道理,遂點點頭,抬手示意他開口。
顧逸軒回之一禮,隨後當著文武百官將事情始末再次講述一遍。當然,他之言論之中,隱去了夢無憂,以及她與無心關係的細節。
“原來如此。”顧逸軒的描述極為詳盡,齊沐風聽聞後,已然瞭解了前因後果。
“皇上,逸軒以為,楊大人作為不知情之人,如此被扣了黑鍋,實在有些冤枉。沈大人單憑一面之詞便拿了大皇子殿下的令牌上門搜府,也實屬過分了些。”顧逸軒低著頭,向齊沐風如此說道。
“包庇!”沈靖聞言,即刻上前反駁,滿臉怒色。指著顧逸軒一聲大吼,隨後向齊沐風鞠躬行禮,急言回道:“皇上!神武君這明顯是在包庇嫌煩。天下哪有這麼巧合的事,數年前的作案手法,與今時今日的案子這般雷同,楊大人又都牽涉其中。要說此事與楊大人毫無瓜葛,當真是不能服眾了啊!”
齊沐風見著沈靖這般激動神色,當下眉頭有些抽痛,伸手在眉間輕輕揉捏,好不容易才舒緩的神經被沈靖這般吼著,又給繃緊了起來。
“沈卿,你莫要這般激動。事情尚未理清就這般定了楊卿的最,實屬不妥。”閉著眼,沉聲向沈靖說道。言語間,有些疲憊與不耐。
“父皇,兒臣以為,沈大人所言不無道理。”齊宇恆向沈靖微微抬手,示意他暫且莫要出聲,自己跨上前一步,向齊沐風恭敬而道。既然有這麼個將吏部尚書之位收於世家的好機會,他齊宇恆又怎麼會錯過呢。楊銘固然是個人才,可是畢竟出身寒門,若是今後因寒門與世家的分歧而不為他所用,那他不就麻煩了嗎。是以,楊大人,對不住了,宇恆當是要舍了你方能成就大事。
“哦?宇恆你待有何見解?”見自己兒子既然開了口,齊沐風坐直了身體,向他問道。他倒是著實想要知道,齊宇恆究竟對此有何看法。
“父皇,這數年前的案子雖然結了,可畢竟牽扯深遠,今日又出現與當年相同之案,不得不令人生疑,楊大人是否與這兩件案子都有關係。畢竟與這兩件案子牽扯最深的人,便是楊銘大人了。是以,沈大人會有此顧慮,也是理所當然。”得了齊宇恆的撐腰,沈靖自當比方才還要理直氣壯,揚起頭,輕蔑地瞥了眼一旁的楊銘。
“你……”沈巍見沈靖如此小人得志的嘴臉,心下一陣不爽,險些不顧朝堂禮儀,便指著沈靖的鼻子開口欲罵。
好在楊銘及時伸手將他拉住,緩緩搖頭,這才避免了一場朝堂爭吵。
“大皇子殿下說得不錯!”齊宇恆身後,世家之人紛紛附言,向齊沐風齊齊而道:“皇上,世上雖然偶有巧合,可如此這般大案,若說純屬偶然,實在是太過牽強。再加上,那楊府府邸門口,妖族之人傷害無辜之人一事,人盡皆知。那妖族就是為了救楊大人而來的,由此看來,楊大人與妖族之間必有貓膩!”顧逸軒心下暗歎,哎,他就知道,這些世家之人會揪著這一點不放。
“皇上。為著死去的冤魂,還請皇上將楊大人發落才好!”
“皇上,此事不平,民意難平啊!”
“皇上,向楊大人這般牽涉兩起血案之人,如何能夠擔任吏部尚書,與此等人同朝共事,實在令人難以心安啊,皇上!”
世家子弟你一眼我一語,紛紛向齊沐風進諫。這一句句的話聽在顧逸軒的耳中,全部匯聚了為一句話,請皇上罷黜楊銘吏部尚書一職,問罪查辦!
抬頭看看齊宇恆的方向,只見他昂首看著龍椅之上的皇帝,由著世家之人鬧騰,並未有絲毫阻止的意思。看來,齊宇恆是鐵了心要將楊銘捨棄了。
“逸軒...”身後齊慕笙小聲喚了喚他,只見他之身後,林軒,孔武等人站在一旁,眉頭緊皺地看著眼前這一幕,默不作聲。
齊慕笙現在見著楊銘這般處境,心頭有些焦急,想要出聲相助,奈何世家之人的氣勢實在太足,他根本找不到機會切入。
顧逸軒此時亦是陷入沉默之中,低下頭,心中默默唸著。半夏大人,你們還沒好麼?千里傳音之術驟開,不知過了多久,方聽得耳邊傳來半夏的聲音。
小子!來了!總算是見到了曙光,顧逸軒微微舒了一口氣,隨即抬頭,向齊慕笙微微一笑。
見著顧逸軒這樣的神色,齊慕笙登時心安了。向後退了一步,將一切安心地交給顧逸軒。
“皇上!”氣沉丹田,沉聲一喝,浩然之氣頓時擴散開來,震得整個朝殿為之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