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銘府外,顧逸軒的馬車緩緩而來,待其停下,便見一隻纖細之手撩開車簾,從裡面出來一個清秀女子。黛眉微揚,口若朱丹,水眸秋翦,含情脈脈。一襲淺色衣衫隨風搖曳,更顯其風雅韻味。
路過的人紛紛向其投來驚豔的目光,更有甚者,駐足不前,只是愣愣地看著她。
顧逸軒下車後便看到的是這樣一副景象。這京城之中的絕色佳人其實不少。琴韻閣的秦懷素,柳巷坊的燕娘,各有風韻,容貌甚佳。可一位高雅清麗,旁人只能遠觀而無法企及,另一位,卻是身份卑微的風塵女子,雖美,可亦無人對其有情。而今,見著這容貌出眾的平民女子,自然令眾人矚目不已。
“這位姑娘,你來這府邸可是有何事?”一位公子哥打扮的少年上前搭話,見夢無憂一臉懵懂地看著他,不吱聲,也不動作,頓時一陣心癢難耐。試問這樣一個美人看著你,又有誰能夠不動心呢。
微風拂動,吹過夢無憂的面龐,一縷青絲隨風飄揚,夢無憂只覺得臉上有些發癢,遂伸出纖手將那縷青絲向耳後捋了捋。
這一動作,頓時將那男子撩撥得心絃鼓動,看愣了眼,下意識地伸手想要撫上夢無憂的臉龐。
美,實在是太美了。此女子雖說並非傾國傾城之姿,但舉手投足之間那股子韻味,卻是著實勾人。
手才伸至中途,便被人從中攔截了下來。少年抬頭一看,便見著顧逸軒一臉微笑地看著他,手上的力道,尤其驚人。少年用盡全力,卻也未能撼動半分。
“這位兄臺這是何意?”顧逸軒稍稍鬆了些力,將男子的手放開。身體擋在夢無憂面前,對著少年道。
“我,我看這位姑娘的頭髮吹亂了,想幫她捋一捋,你是什麼人,多管什麼閒事!一,一邊兒去!”當眾被人這般攔截,少年只覺得臉面全無,頓時惱怒不已,上手便要將顧逸軒推開。
卻見顧逸軒一手攬過夢無憂,帶著她向旁邊微微一側,少年頓時撲了個空,摔倒在地。周圍即刻傳來一陣嬉笑之聲。
“你!可惡!”少年急急起身,連身上的灰都來不及拍,有衝著顧逸軒迎頭撞去。
顧逸軒見少年這般執拗,當下輕聲一嘆,掌心向前對準少年的方向,凝氣聚元,只見一道透明的弧形屏障立現當前,待少年衝上來之際,頓時被撞飛數里!連連後退數十步,方才踉蹌倒地。
“兄臺,莫要再來了。”看著少年不認輸地再次翻身而起,作勢欲再行一擊,顧逸軒即刻手拈咒法,將其穩穩地定身原地,無法動彈。
“你放開我!有本事,咱們再打一場!”從來未這般丟過臉,少年看著顧逸軒的雙眼之中,滿布血絲。年輕人方剛血性在他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兄臺消消氣,顧某並非有心與你爭鬥。你看這周圍人來人往的,在這麼打下去,誰的臉上都不會好看不是?”這句話倒是直戳少年內心。只見他望了望周圍,圍觀的人皆看著他,指指點點,臉上登時一紅,不再動作。見少年停止了掙扎,顧逸軒方才鬆了手指,將符咒從少年身上撤了去。
“你究竟是什麼人?”抬頭將顧逸軒從上到下打量了個遍,此人身法獨特,招數超絕,是個高手。可他自小在京城之中長大,卻從未見過這等身手之人,不覺有些好奇。
顧逸軒看了看他,身穿綾羅綢緞,身上佩戴之物,無一不價值貴重,看來是個家境殷實的小公子。至於這身手,從方才他那橫衝直撞的打法來看,雖然有些根基,但也不過是學了一些皮毛。對付一般的流氓混混是綽綽有餘,對於他嘛,一招即可。
“顧某不過一介無名小卒,不足掛齒。”今日來,是為了用夢無憂引出無心的,他可不希望再多生枝節,給自己找麻煩。遂隱了自己的身份,並不想與之多談。
這個人在說謊!這等身手,這等氣魄,言語間盡是高雅之氣,如此人物怎會只是一介無名小卒!少年篤定,顧逸軒是刻意掩藏身份,心中煞為惱怒,急速跑到顧逸軒面前,攔住他之去路,怒道:“你少看不起人!你這等身手,怎麼會這件事無名之輩,快說!你究竟是什麼身份?!”
“兄臺為何如此在意顧某的身份?”這倒是奇了怪了,顧逸軒將這小少爺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當真是有些不解。這尋常人,會如此糾結於他人的身份為何嗎?更何況他與這位小公子素昧平生,不過是擦肩而過的陌路人罷了,何必這般糾纏。
正待那少年欲開口之際,只聽身後楊府大門逐漸開啟,楊銘帶著侍從府邸內緩緩走出來。
“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怎這般吵鬧。”方才路過門口,便聽到門外陣陣騷亂之聲,楊銘還擔心,是否有出了什麼亂子,遂才令侍從開啟了府門,出來看看情況。沒成想一出門便見到顧逸軒與一位素不相識的少年對峙而立。這倒是令楊銘有些看不明白了。
“神武君。”秉著文人墨客的禮儀之道,楊銘拱手向顧逸軒作揖而道。聽著楊銘對顧逸軒的稱呼,那少年登時愣怔當場,長著嘴緊緊盯著顧逸軒,滿臉的不可思議。
此人就是大名鼎鼎的赤炎君,神兵閣少閣主,皇上御筆親封的神武君顧逸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