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卓玉成無奈一聲輕嘆,向蒹葭道:“心瑤她,現在正與寒生在花圃之中整理。”之前的花圃,在神兵閣侍從們的打理之下,已然恢復了整潔,可要重現往日奇花異草各自爭豔的景象,還需要一些時日,心瑤與寒生現下正在為著這件事而苦惱不已。適才她不是沒有攔下卓玉成詢問無心之事,只是花圃那邊實在太過紛亂,是以她還沒來得及細問詳情,便被寒生拉著繼續討論花圃重建一事。如此一來,倒也是件好事,省得他這邊事情還沒了,心瑤那頭便又炸了。屆時兩面起火,他倒是真不知應該先處理哪一頭了。
蒹葭聽到卓玉成的答覆,回想方才他路過花圃之時,聽見心瑤與寒生熱烈討論的聲音,當下點頭:“原來如此,我說方才心瑤丫頭在花圃裡忙什麼呢。”
再次將注意力拉回道無心身上,卓玉成開口,回答她方才之問題道:“無心姑娘,這裡乃是花無間,你之前來過的,這裡可不是什麼鬼地方。”方才那片正在修理中的花圃,也是因你的到來而不得不重新修建。卓玉成在心中默默補上最後一句。
“這裡並非我所熟悉的地方,你們兩人與我是敵非友,不是鬼地方是什麼?!”看著卓玉成,無心理直氣壯地頂了回去。
蒹葭見狀,臉上怒色頓現,這丫頭簡直就是不可理喻!她作為偷襲之人,夜襲花無間,連句抱歉不說也就算了,還說這裡是鬼地方,簡直讓人無法忍耐!
眼見蒹葭小手真元凝結,即將出手之際,卻被卓玉成一把抱起,雙臂環在蒹葭身上,禁錮住他欲出招的雙臂。
小子!鬆開!你幹什麼!靈識傳音驟然響徹耳中,卓玉成能夠感受得到蒹葭此時的憤懣。隨即出言安慰道。
蒹葭大人,莫要衝動,無心姑娘不過是一時心急,沒了耐心,你又何必與她一般計較呢。
只見小小的身體不斷扭動,一雙大眼狠狠瞪著無心。手上的真元卻是聽了卓玉成的話,逐漸散去。
“無心姑娘,玉成知曉你現在心緒不定,情緒不佳,遂方才的話,玉成也不作計較。”懷中蒹葭已然放棄了掙扎,乖乖地被他抱在懷中。卓玉成看著無心,眼底滲出絲絲寒涼之意。這倒是令無心背後一陣發寒,嬌軀略微一抖。咬著牙不再說話。
“對了,無心姑娘方才問道,楊銘大人是否知道你在此處。”提及楊銘,無心的注意力登時集中起來,急切地看向卓玉成,等待著他下一句話語。
看無心這副翹首以盼的樣子,卓玉成倒是有些不忍心將楊銘的話講與她聽了,思忖片刻,輕咳一聲後,方才緩緩而道:“楊銘大人將無心姑娘託給玉成照顧,是以玉成才會將姑娘帶回花無間。”
“你騙人!”卓玉成話音方落,便聽得無心一聲驚叫反駁:“楊銘他……”一時激動,竟然連尊稱也省了,直呼楊銘其名。
“無心姑娘為何認為玉成在騙你?”戲謔地看著眼前的無心,他倒是真想聽聽,無心究竟會有何說辭。
“楊大人與我都有親人故去,為了找尋親人逝去的真相,楊大人答應我,讓我留在楊府,依照楊大人說一不二的個性,是決計不會在答應我之後,又將我託給旁人。”整理好自己的思路,無心無比明晰地分析道。
這丫頭說得倒是頭頭是道。靈識之中,蒹葭的聲音迴盪其間。卓玉成想了想,隨即向無心回道:“哦?無心姑娘與楊大人之間,竟還有這等淵源?”既然她自己都開口了,不妨就從無心口中套一套,看能否可以得到一些有用的線索。
卓玉成這一激,倒是讓無心頓時失了防備,急忙開口道:“沒錯,這是楊大人親口跟我說的!”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楊大人可有向你詳細說明當時的情況究竟是如何的?”卓玉成微眯雙眼,蒹葭在其懷中微微縮了縮,這小子,每次這副表情,準沒什麼好事兒。
無心也不傻,如此明白的探問,如何不明白。隨即住了口,一臉防備地盯著卓玉成。
啊,被發現了。卓玉成心中默唸一句,換來蒹葭一聲毫不客氣地嘲笑。
小子,吃癟了吧,讓你算計人家。這小姑娘也不是傻的。被蒹葭好一頓譏笑,遂才放過他。
“咳咳,無心姑娘,你可還記得,你昏過去之前,是在楊大人的書房之中,那時你手裡還拿著碧玉。”卓玉成換了個話題道。
順著卓玉成的話,無心腦海之中浮現出另一道身影,沒錯,暈厥之前的另一道身影,便是楊銘。
見無心沉默不語,卓玉成知曉他是回憶起來了,遂接著道:“無心姑娘,你偷盜碧玉,夜襲花無間之事,已經被楊大人所知曉了。之前他因與你相似的過往接納了你,對你亦是信任的,奈何這一次,你之舉動著實讓他傷了心。”其實若非無心這張神似夢無憂的面孔,倒也不至於讓楊銘如此寒心。無心此為,不僅是讓楊銘覺得信任被背叛,更是玷汙了他亡妻在其心中的高尚純潔的形象。是以楊銘方才無法原諒無心這般行徑,也不知應當如何面對無心。
聽了卓玉成的話,無心亦陷入沉默,原來是因為這樣,他方才讓卓玉成將她從楊府帶走。呵,呵呵!楊銘,你以為這般,我就會放過你嗎!?做夢!?
無心的臉上,浮現一絲詭異微笑,卓玉成與蒹葭看在眼中,雙雙對視一望,看來,又有新的戲碼要上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