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老弟!你可尚好?”林驍甩動長槍,槍頭在空中劃出銳利聲響,一番舞動之後,長槍便穩穩背在林驍背上。視線環掃四周,方才出招的四人已經全然昏厥過去,不省人事。
來到卓玉成身邊,從頭到腳將他仔細打量一番,白衣飄然,未見半分血漬,看來是無事了,這才放下心,不為察覺地輕呼一口氣。
“無妨。”唰唰兩聲,雙刀翻轉手間,紅光微爍,頓時收勢。低頭看著腳邊斷裂的鎖鏈,抬頭對上白衣雪清澈的眼眸,緩聲而道:“多謝師姐出手相助。”
冷光閃瞬即逝,白衣雪皓腕翻轉,鬆開手掌,寒霜劍如同有靈性一般,飛向半空,隨後只見清光一束,自空中墜下直入白衣雪背後劍鞘之中。
清麗冷豔的面容依舊淡漠,微微頜首以示回應。穆雲霄此刻亦走上前來,朝著背後一眾伸手示意:“將這些人都帶回去,嚴加看管。”
卓玉成聞言,即刻開口說道:“且慢。”一聲出口,穆雲霄即刻轉身,面向卓玉成,疑惑問道:“玉成老弟?”
“穆二哥。”面對穆雲霄,卓玉成上前有禮問道:“能否將此人,留與玉成?”指著昏厥在地的蒼鷹,卓玉成開口向穆雲霄要人。
順著卓玉成手指的方向,穆雲霄將目光投到蒼鷹身上,向身旁一個侍衛遞了個眼神,一把拉下了蒙在蒼鷹面部的那道黑巾。劍眉入鬢,輪廓分明,雖是緊閉雙目,但眉宇間透著一絲英武之氣。
“玉成老弟,為何獨獨要此一人?”方才的比試,三人均未有所見,是以並不能理解卓玉成為何要向穆雲霄討要這麼一個與之動武的人。
卓玉成蹲下身,仔細看著蒼鷹的容顏,片刻後方起身,對穆雲霄解釋道:“此人功夫了得,頭腦清晰,確是不凡。若非他身上有內傷,恐怕今夜,待你們出手相助之時,玉成身上便早已掛彩了,哪能這般無事地站在這裡。”
“既然他這麼厲害,不如現在就讓我瞭解了他,省得到時候被方家尋了回去,日後給你添麻煩。”林驍這麼說著,手上已然掄起了長槍。
“林公子!”白衣雪急忙按住林驍的手臂,一臉正色盯著他,林驍見她這般神色,倒是真的乖乖收了長槍,立於一旁。
卓玉成心下暗自一笑,師姐是個極為正直的人,斷然不會讓林驍如此趁人之危。他就知道,只要有師姐在,林驍這易於衝動的小子,他便無需擔心。
“你啊,別這麼衝動。依我看,方家是不會再讓他們回去了,你所擔心的事,並無可能發生。”說話間,卓玉成掩在衣袖之下的手指,正暗施咒法,進入蒼鷹的回憶之中。不得不說,這蒼鷹的警惕和防備是極高的,縱使他使出了十成的咒法,在他的回憶之中,也只能看出個輪廓,連聲音也是斷斷續續的。
卓玉成只看見滿眼的黑暗,幽幽的燭臺,微亮的燭火。耳中不時傳來鞭笞與嘲諷的笑聲。不知過了多久,好不容易又有一道聲音傳入耳中,這音調與樵夫回憶之中,那位小公子的聲線相吻合。
“卓師弟?”白衣雪只覺卓玉成周身的真氣有些異動,遂出聲喚他一聲。
急忙散了手上的咒印,白衣雪自小與他一同修煉,他們二人的真氣感應最是熟稔,離她如此近的距離,卓玉成偷偷施術,難免被她查出異樣,屆時又是一通唸叨。為防給自己找麻煩,卓玉成在聽到白衣雪呼喚之時,便立刻停下了咒法。退出了蒼鷹的回憶。
“你怎麼知曉方家不會讓他回去了?不對,這些人身上都沒有方家的錦牌,他們是否真是方家人還尚未可知呢。”林驍將其餘三人的身上摸了個遍,也沒找出任何能夠代表他們身份的東西。
“這方家的人,倒是考慮得周全。”卓玉成將一切收在眼底,手指摩挲著下巴喃喃自語道。
“玉成老弟,你是否想到了什麼,何不講於我聽聽。”穆雲霄與白衣雪對視一眼,二人皆不瞭解卓玉成現在心裡究竟作何想法,一時有些無奈,齊齊看向他,希望卓玉成能夠給他們一個解釋。
究竟這些人是否是方家派來的?為何卓玉成要獨獨要這個男子?方家究竟又有何謀劃?這一系列的疑問,都需要卓玉成能給個答案。
但見卓玉成低頭沉吟半晌後方才抬頭,開口對穆雲霄等人解釋道:“穆二哥的疑惑,玉成這便給你一一解答。首先,這些人確是方家之人無疑。”話語方落,林驍便接過話頭,開口發問:“可他們的身上,都沒有方家錦牌啊。”
嘴角微微勾起,卓玉成蹲下身,伸手在蒼鷹的懷中一陣摸索,在他胸口處,摸到了一塊堅硬的物件。手入衣襟之內,將那塊物件取出,攤在手掌中,朝林驍伸了過去。
只見卓玉成掌心,赫然躺著一塊精緻的錦牌,錦牌側面一塊不起眼的地方,刻了一個小小的方字,若不用手指仔細摸索,是斷然無法發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