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們都怎麼樣了?”在安置處,齊慕笙向醫官詢問道。那些受了傷的百姓們臉上,身上全是一片血汙,有些傷口還未包紮的,映入人的眼中,看上去瘮人的緊。
“娘,好痛啊!”一個五歲大的小童,臉上被火藥炸得皮肉翻卷,鮮血淋漓。
原本嫩滑白皙的小臉,現在卻是狼藉一片。
孩子的呼痛聲令摟著她的女子心疼萬分,伸手想要撫上孩子的臉龐,奈何又怕觸及傷口,加重傷勢。
齊慕笙來到孩子面前,蹲下身,仔細看了看那孩子的傷勢,好在只是皮肉之傷,並未傷及筋骨,招來了一個醫官,吩咐道:“你來將這孩子的傷口處理了去。好好一個女娃,莫要讓她留下傷疤。”
醫官有些為難,看著女童左邊臉頰大面積的創傷,將醫箱開啟,仔細為其上了藥,隨後又小心翼翼地為她裹上了一層紗布。
“二皇子殿下,這孩子臉上的傷口,勢必會留下疤痕了。”醫官無奈道:“火藥之力威猛,這孩子的皮肉已經被損傷,雖然萬幸未能傷到筋骨,但稍有不注意,也是很容易造成傷口感染的。方才為這孩子處理傷口之時,下官便是發現,傷口之中,已經有些感染的跡象了,示意這留疤,是在所難免的。”
女童的母親連連磕頭:“二皇子殿下大恩,小女子與女兒已經是非常感激了,沒有性命之虞便是好的,至於臉上留疤,這…連醫官大人都如此為難,便是女兒的命數。”
平民百姓,只圖個性命無虞,溫飽安樂。縱然容貌被毀,只要性命尚在,便是感激涕零的。
齊慕笙緊蹙眉頭,伸手將那女童牽到自己身邊來,看著她臉上的白紗布一點點滲出血來,心疼道:“你叫什麼名字?”
女童不語,只是回頭看著孃親。
那女子苦笑一聲:“小女子並未讀過什麼書,孩子的爹又在這場爆炸中丟了性命,是以,孩子的名字,並未取。”
齊慕笙點點頭,抬眼對上女童一雙黑珍珠般的雙目:“阿幸,這個名字,你可喜歡?”
“阿幸?”女子輕聲念著這個名字。
“幸運相隨,順遂一生,能在這場爆炸之中得之一命,也是她之幸運不是。這個名字,本殿覺得甚好,不知你覺得如何?”齊慕笙微笑著看向女子,向其詢問意見。
女子臉上露出微笑:“二皇子殿下賜名,乃是阿幸的福分。”說著,便跪下,再次磕頭謝恩。
“這孩子長得原本乖巧伶俐,若是一張臉就這樣被毀了去,實在是可惜,你看這樣如何,你與阿幸,以後就到二皇子府中來,本殿定會想辦法,將阿幸的臉給治好了去。”
那女子不可思議地看向齊慕笙,丈夫身死,家中唯一的頂樑柱沒了,她正愁以後與女兒的生計問題,如今二皇子殿下這番安排,正好將她們母女二人生存之憂給解了去,心中怎能不歡喜!
“二皇子殿下恩典,小女子與阿幸做牛做馬也會報答!”女子心中感激,眼眶中淌下了欣喜之淚。
派人將母女二人送回府後,醫官覺得有些不妥,便是上前向齊慕笙道:“二皇子殿下,那母女二人不過是最平常不過的百姓,當著這麼多傷者的面,如此區別對待,恐怕不好。”
齊慕笙順著醫官的話向旁邊看去,果然見著大批的受傷百姓看向自己這邊,眼中充滿了期待的神色。
伸手在太陽穴處輕輕按了按,他的確是忘了人性的慾望與期盼。
“那女童的眼神,太像本殿的一位故人,是以本殿才會忘卻了現在的境況,匆匆作出了那等決定。”齊慕笙感到有些頭疼,這些百姓的期望,讓他有些無所適從。
好在顧逸軒此時將碼頭的事情打理完畢,帶著人便向安置處這裡走來。
“齊二哥,聽說難民這邊出了些小插曲,顧某便來看看。”掃視了一圈安置處,顧逸軒敏銳地發現難民們看向齊慕笙的眼神有些不對。
“逸軒老弟,碼頭那邊的事宜,都處理妥善了?”見著顧逸軒來,齊慕笙倒是覺得心頭鬆了一口氣。
“嗯。”顧逸軒點點頭:“東西已經全部移送到兵部,由孔武大人和林老將軍盤查,碼頭顧某讓人好生看守著,不讓任何人出入。方才新到岸的貨物,被搜剿之後,也移送到了兵部。那些運送的人,交給了刑部沈大人盤問。”一切安排的妥妥當當,顧逸軒的辦事能為與效率,令齊慕笙著實佩服,難怪父皇如此看重。
“對了,方才在來的路上,顧某聽人說,齊二哥在安置難民之時,倒是收留了一對母女是嗎?”此話一出,周圍的難民的目光,便更是灼熱了些。
齊慕笙點點頭:“確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