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凜,白綾飄,死生相隔人飄渺。
孤身意,單影只,一世凡塵誰與笑
神兵閣內,啼哭之聲悠悠傳來,神兵閣閣主白鳳魁仙逝已是整座京城都為之震驚之事,舉國同悼。
顧逸軒此番回來,正臨女牆,便見著牆上披麻戴孝的一眾素衣。
淚,自眼角滴落,無聲無息,卻是話盡淒涼孤寂。
顧逸軒下了馬車,女牆上的眾人見著他的身影,紛紛眼露喜色,隨後又是一股哀愁湧上。
“少閣主回來了!快放下門!”
沉重的大門緩緩放下,門框砸地一聲悶響,正如同當時,噩耗錘打在顧逸軒心頭一般。
邁著沉重的步伐,顧逸軒緩緩踏入神兵閣之中。壓抑的氣息讓他無法自在地呼吸,抬頭看著那白綾纏繞的房梁,心頭悲愴。
林楓等人跟在顧逸軒身後,一言不發。他們都明白,顧逸軒現下,正是悲苦之時,需要一個人好好靜一靜。
“少閣主。”侍從們見著顧逸軒,紛紛向其行禮。
眾人整整齊齊地分列兩旁,給顧逸軒留出一條道,直通向正廳,那裡立著白鳳魁的靈牌。
來到門口,顧逸軒忽然停了下來。面前的棺槨靜靜的躺在廳堂中央,一陣微涼的風輕輕拂過,帶起白綾飄動。
棺槨前方,白鳳魁的靈牌正立桌案上。
第三代神兵閣主白鳳魁,靈牌上,工工整整地刻著這麼幾個字,刺得顧逸軒的雙目有些發疼。
母親。顧逸軒開了開口,想要喚出這兩個字,卻是話至唇邊,吐露不出。
人竟像是不受控一般,根本無法隨心而語。
侍從們紛紛低著頭,端正地跪在靈位前,一旁的侍女遞上一個蒲團,放在棺槨旁邊。
那是給自己用的蒲團,顧逸軒看在眼裡,心中明瞭。
“母親。”良久,醞釀在心中的話,緩慢吐出,抬腳跨進門檻,在蒲團上跪下,朝著白鳳魁的靈位磕了頭。
“逸軒,節哀順變。”齊慕笙等人朝著靈位鞠躬作了作揖,將顧逸軒臉上的悲痛神色看在眼裡,輕聲勸慰道。
“少閣主。傅家小姐,傅懷桑,吏部尚書楊大人,刑部尚書沈大人來了。”侍從方才稟告完,便見著三道熟悉身影被侍從領了進來。
顧逸軒深呼一口氣,將心中澎湃浪潮給按了下去,起身,看著前方。
“神武君。”傅懷桑走在二人中間,上前向顧逸軒拂身行了禮。
“白閣主的事,確是令人悲痛嘆惋。”三人其實在之前已經來祭奠過一次,今日聽聞顧逸軒回來,便再次登門造訪。
畢竟顧逸軒與他們而言,交情匪淺。喪失至親之痛,傅懷桑與楊銘深有體會,自是明白其中苦痛。
“諸位的好意,顧某明瞭,也心懷感激。”顧逸軒向面前眾人點頭致謝,隨後停頓片刻,面向洛林軒道:“母親之死,其緣由為何,還請洛師兄告知。”
“青龍君乃是中途由吾派人請來,對於此事之始末,或許知曉不全,還是讓吾來為你解釋吧。”齊慕笙便將整件事情,從頭到尾原原本本地告訴了顧逸軒。
“多謝齊二哥。”在聽齊慕笙敘述期間,顧逸軒已經將來龍去脈都理清。待齊慕笙收了聲,便微微俯首致謝。
難怪剛才在宮中,皇上會說他對不住母親,原是因為那封密函的關係。
“方才提到的密函,齊二哥,可否予逸軒一觀?”既是母親憑著性命也要保下的名單,他自然要看上一看。
齊慕笙點點頭,從懷中拿出那封密函,交到顧逸軒手上。
“這名單上的人,大多在情理之中,不過有幾人,卻是出乎了吾之預料。”看著信紙上,烏墨寫下的方錢,韓非暘等名字,顧逸軒點點頭,可當目光掃過下面幾個名字時,卻令顧逸軒極為不解。
傅懷桑,沈心慈,以及...抬頭看向面前的三人,顧逸軒面露難色,沈巍與楊銘....
為何?顧逸軒目光對上齊慕笙,逐卻見他亦是一臉嚴肅之色。
“齊二哥,這份名單,可是被調換過?”將密函摺好,放入信封之中,顧逸軒將其交還給齊慕笙之時,輕聲在其耳畔,以旁人無法聽聞的音量詢問道。
“此封密函乃是在白閣主袖口隱蔽之處發現,應是不會有假。”齊慕笙如此回道。
顧逸軒沉吟片刻,最後方才默默點了點頭。
“既是如此,那便照著名單上所列之人,一一清理吧。不過清理的順序,卻是要調一調。”顧逸軒道。
“如何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