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霖之身未維持多久,便因精氣消耗殆盡而回到了夢絡的模樣。 白曲靈握著夢絡的雙腕,號了半晌的脈象,確信她之內息的確無恙,這才放下手,向林楓道:“無事,只是精氣耗盡,方才無法維持鳳霖的姿態。”腰間的那枚血玉依舊閃著光,白曲靈仔細將它端詳一番,這塊玉,當真是靈性十足。
伸手想要觸碰那塊血玉,奈何手指方才碰上,便被一道赤紅閃電劈中,極速收回了手。
皓腕上,紅印明顯,適才那一擊,威力十足。令白曲靈好生驚異!靈玉認主,這話倒是的確不假。但像如此護主的靈玉,她卻是頭一次見到。有趣,實在是有趣。白曲靈對夢絡的好奇心越發的重了。研究她的興趣也是越來越濃烈。這丫頭,究竟是什麼身份?為何那塊從黑巫手中奪來的靈玉會對她其反映?又是為何兩塊玉佩相互交映後,鳳霖便會出現?作為一個原本已經仙逝的人,無論如何都不應當再出現在這個凡塵俗世之中。
孤魂不可寄體,尋常魂魄也會再次墜入輪盤,開始新一輪的人生輪迴。除非....鳳霖並未真的仙逝...白曲靈心頭一閃,腦海中出現一道驚異之光。雖死未死,奪舍取身。難不成,鳳霖乃是行了這奪舍之法,遂才佔用了夢絡的這副身體嗎?如此作想,似乎也不怎麼對。白曲靈徒自搖了搖頭,腦後繫好的發官也差點被撓得散了架。
不對,不對。奪舍取身一事,大多是由怨念極深之陰魂發起,不顧他人之魂,也要將這具身體佔為己有。而夢絡之迴歸,正好說明了鳳霖並非奪舍。既然如此,那鳳霖又是如何能夠出現?又為何消失?這些疑惑盤繞在白曲靈腦中,久久不散。
林楓抱著夢絡向裡屋而去,將其與顧逸軒同放在一張榻上。揉了揉肩膀,哎,當真是禍不單行,顧逸軒重傷倒下,夢絡也緊隨其後。眼下異人和當家還等著他繼續查辦。現在看來,也得暫緩了。
“好了,今日折騰得也夠多的,我就先回房歇息,若他醒了,叫我便是。”白曲靈口中的他,自然不會是夢絡,眼光在顧逸軒身上停留一陣後,遂才轉身離去。
林楓尋了個椅凳搬到床榻旁坐下,靠在床欄處打著盹兒。
夜空之下,微風漸涼。靜謐安然降臨。
翌日清晨,林楓尚未清醒,只覺面前驚現陌生氣息,即刻睜眼!陽光透過窗戶射了進來,有些刺眼,一時之間看不清眼前景象。少頃後,方才緩過來,定睛一看,只見斷臂的樵夫正端著一盤餐食靜靜地瞧著他。
“原來是你啊。”林楓這才完全清醒過來。聞著餐盤中散開的香氣,肚腹咕咕地叫著。
樵夫見狀微微一笑,將餐盤放在桌上,向林楓招招手,示意他過去。
回頭看向床榻上的顧逸軒,見他睡得還算安穩,便放心地轉過身,先行用起了早膳。
啊啊,樵夫向顧逸軒瞄了一眼,見他面色蒼白,似乎並不像往日那般康健,心下擔憂,朝著林楓比劃著手勢,想要問問他顧逸軒的情況。
林楓嘴裡的食物還未來得及嚥下,便聽得床榻上一聲輕吟。二人轉頭看去,只見夢絡揉著太陽穴,從床榻上坐起。
手向身旁摸索一陣,碰到了躺在身旁的顧逸軒,驚愕側頭看去。見他睡得正沉,衣衫染血,背後已然撕裂。在低頭看看自己,衣服整整齊齊地穿在身上,並未有任何凌亂的跡象。這才逐漸恢復平靜,翻身下了床。
抬頭見著林楓正在用早膳,餐食的香氣引得自己的肚子不爭氣地叫了起來。夢絡面上一紅,只見林楓與樵夫相視一笑,很有默契地裝作什麼都沒聽到的模樣,招呼著夢絡一道來用膳。
夢絡這才來到桌案旁坐下,拿起竹筷向餐盤中的食物夾去。
待二人用完膳食,樵夫在一旁啊啊地叫了聲,隨後比劃著向二人詢問顧逸軒的情況。
可惜兩人皆不通手語,只見他指了指顧逸軒,又在身前比劃了一通,實在是不明白樵夫到底想要說些什麼。
“他是在問,神武君的狀況現下如何?”正在二人一籌莫展之際,一道男聲自門口傳入。抬眼看去,正好見著蒼鷹踏入房中。他與樵夫這些時日已是很熟悉了,因著心中的愧疚,對樵夫尤為照顧,為理解他之意思,還自行研究了許久的手語教授於他。
呵!這小子沒看出來,還懂手語?在神兵閣待了這麼些天,對於蒼鷹,林楓也算是有些熟悉了。平日裡與他說話,總是一副冷冷的模樣,唯有對著這樵夫,方有幾絲暖意。
蒼鷹向床榻邊走去,仔細將顧逸軒檢視一番,見他背部有傷在身,即刻動手將他小心地翻了一面。
“他背部重創,你們還這樣讓他壓著傷口,難怪他氣息這般虛弱。”伸手將顧逸軒身上的髒衣服三兩下除掉,只留一件單衣,回頭向樵夫道:“去準備一些炭火來,深秋天氣涼,他之傷口又不可捂著,若是沒有炭火,恐怕著涼。
樵夫聞言,急忙下去準備。蒼鷹也緊隨其後。樵夫現在只有一隻手臂,要挑炭火恐怕極為不便,還是自己前去幫幫忙為好。
看著蒼鷹離去的背影,林楓輕嘆一聲:“想不到這蒼鷹看上去冷心冷情的,對照顧人倒是挺在行的。”話才剛說完,頭上便被夢絡敲了一筷子。
只見夢絡翻了個白眼向林楓道:“好意思,明知道顧逸軒傷得是背部,你竟然還讓他躺著睡了一宿。”虧得他還是征戰沙場的將士,顧逸軒的好兄弟。依她看啊,這就是個損友吧。
林楓摸著被打的頭殼,委屈道:“昨夜被那條白蛇給嚇傻了。都怪那條蛇,將我嚇得七葷八素的。這才腦子抽抽,思慮這般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