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你怎麼回來了?不是要去見與胡寶來有牽連的那幾名女子嗎?”沈巍聽言,點了點頭,向不遠處指了指:“沈某的確是去了一遭,她們二人的住址不遠,且二人也很配合,遂很快便問完了。”
她本以為那兩個女人會耗費沈巍一些時日,沒想到這麼快便問完話了。
“姑娘這是在做什麼?”沈巍將女子的神情看在眼裡,指了指這平板車上的麻袋,向其問道。
麻袋中,還在不斷地滲透著血液,順著平板車的邊緣,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
女子瞄了眼這平板車上的麻袋,僵硬地笑了笑,抬頭看向沈巍回答道:“家中的狗得了病,醫不好了,為了讓它少受些病痛折磨,小女子便自己作主,送了它一程。”
“它?一條?”沈巍看著這麻袋鼓起的部分,一條狗,再怎麼大,也不會將麻袋撐成這副模樣。況且這血量……從門口一直到這平板車,怎麼來說,也當是兩三條的樣子。
“原來丫頭是將狗給殺了呀,我就說,這麼多的血。”方才看熱鬧的人,尚未完全散去,都稍稍走遠了些,在那兒看著呢。
是啊,這無論換成是誰,拖著一大麻袋滲血的物什從家裡出來,自當是引人注意的。周圍的人當然好奇了。不過現在聽到是宰了狗,好奇心得到滿足的人群這才真的開始散去,留下沈巍與那女子在原地。
沈巍的觀察力著實高,女子見瞞不住他,索性便說了:“大人,您看看這血量也知曉,這麻袋裡的,自然不止一條狗,而是三條。”
三條,正好與方才胡寶來的情人之一所說的數量吻合。沈巍點了點頭,繼續問道:“不知姑娘這三條狗,是何等品種?又是從何而得?”
女子警惕之心猛然升高,這個人問這些幹什麼?難不成,他知曉了什麼事?心中,竄起一絲殺意。
“大人,這三條狗,不過是小女子在市井上撿的,也說不上什麼品種。當時見它們被人仍在市井路邊瑟瑟發抖,心有不忍,遂才發了善心將其撿了回去喂到現在。許是吃了什麼不好的東西,又或許是在外玩耍之時與其他狗瘋鬧,傳染了什麼,這些天便一蹶不振,怎麼也起不來,餵食也不吃,喂水也不喝。眼看著就要不行了,小女子這才狠下心,將他們了結了去。”女子一面說,一面注意著沈巍的神色。手逐漸移向腰際,摸著自己藏在那裡的匕首。若是此人一旦有什麼動作,她亦是不會坐以待斃。
卻見沈巍點點頭,向後退了一大步,為女子讓出了一條道:“這狗既然殺了,便得好好埋葬,否則屍身腐壞,惹得周遭不悅,確是不好了。沈某身上尚且還有事,姑娘就輕便吧。”方才他不是沒有注意到女子的動作,她之腰際藏了匕首,若是自己輕舉妄動,驚擾了這周遭四鄰不說,還會打草驚蛇。還是暫且退一步,莫要逼得太過才是。
見沈巍退讓了,女子心下鬆了一口氣,面上的神色也輕鬆了一些,向沈巍笑了笑:“大人便去忙你的事情吧,小女子就先告辭了。”
說完,推著平板車,向著與沈巍相反的方向,離開了去。
這女子,定要著重觀察。沈巍心中仔細記下一筆,隨後轉身,向南邊而去。
而這一邊,顧逸軒與林楓緊趕慢趕再次來到了聚靈峰下,靈氣護罩依舊還在,只是極為微弱,比之上次他們來此,消散得更多了些。
食指立在唇前,向林楓示意莫要多語,林楓見著點了點頭,跟著顧逸軒向聚靈峰內部走去。
不一會兒便到了上次他們與異人相鬥的地方,那幾具異人屍體早已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地上那一大灘漆黑髮著臭味的汙跡。
林楓捏緊了鼻子,對顧逸軒皺了皺眉頭。顧逸軒亦是受不住這惡臭之氣,急忙屏住了呼吸。待走過那片地帶之後,方才鬆了氣。
“我的個去,這味兒簡直比茅房還要恐怖!”林楓鬆開了捏在鼻頭的手指,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那惡臭之氣實在是逆天了!
待其話語落盡,顧逸軒即刻一把捂住他之口鼻,向他搖搖頭,示意莫要吱聲。
林楓立即閉上了嘴,這才讓顧逸軒將手拿了下去。
二人再向前走了一段,便聽得前方一陣狂吼!霎那間,天地變色,山巒震動!山峰中的參天大樹也為之搖擺不定。
怎麼回事?!那是什麼?!林楓乍然抬頭,看向前方,只見半空之中,連續數道黑影攢動!那樣巨型的身形,他再熟悉不過!
異人…..心中默默唸叨著這個令人聞風喪膽的名稱。林楓臉上,震驚之色難掩。他轉頭看向身旁的顧逸軒,只見他眉宇緊皺成川,眼底的擔憂四溢而出。
洛師兄書信中所說的果然沒錯,他心底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顧逸軒注視著前方那些聚整合群的異人,心中第一次,有了一絲懼怕。
如此數量的異人,若是對京城群起而攻之,僅憑京城中的力量,遠遠不夠。更何況現在京城之中,還有諸國君侯將相!一旦異人亂起,天下大亂,民不聊生。整個人間,便是一場修羅地獄!
林楓,我們走。為防開口之時被異人察覺,顧逸軒只能以靈識傳音與林楓溝通。
顧逸軒的音調聽上去並不怎麼好,林楓心中瞭解,他定是在憂慮異人之事,遂順著他的話,點了點頭,跟著顧逸軒轉身離開了此地。
二人來到聚靈峰腳下,顧逸軒再次回頭望著高聳入雲的聚靈峰,心中暗暗思忖,或許,他需要回虛塵宮一趟,將此事,向掌教稟告一聲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