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夜深,莊子上早已一片漆黑沒有一點燈火,莊上人家中的家禽好似怕了這寒冬般,躲在窩中一動不動。
銀裝素裹的莊上早已無半點聲響,只有小男孩還睜著眼睛看著屋頂。
不久之後小男孩掀開被子下床,慢慢的穿戴整齊,輕輕推開門而出然後又輕輕的把門關上。他看著眼前的小屋,思緒萬千,他想到了之前的李老四和婦人對他的萬般好。往日的場景在他腦海中一次一次的閃過,想到了剛到這裡時候看見婦人與李老四的場景......
如今已經兩年,可一切都已時過境遷。小男孩想到了當下,李老四與婦人竟要把他賣到那個猶如地獄般的王家。他在王家聽著少爺的話是千般萬般的不信,可想到了回到家中的那副景象,微腫的眼眶在一次流淌下了淚水,王家少爺在他身上留下的傷痕不及心中疼痛的千萬分之一。
一個七歲的小男孩之所以能在王家堅持到如今,心中唯一的動力都是因為李老四平時和婦人對他千萬般的好,無微不至的細心關照。他想著當書童雖然沒有多少銀錢,好歹為這個家做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盡上了自己所能做到的一切。
小男孩此時的唯一支撐他傷痕累累走下去的信念轟然倒地,他不知道該怎麼辦,唯一想到的就是逃避,就想他當初離開帝國都城一樣,遠離這個莊子。
他沒有思考他離開後這莊子李老四與婦人會怎樣。
也對一個七歲的小男孩哪裡想到的這些。
小男孩在小屋面前磕了三個頭,往鎮上相反的方向走去。他的腳步在鋪滿白雪的道路上留下一個一個又一個腳印,但是很開就被大雪所覆蓋了。
清晨莊子上的雞早已開始向莊子上的人報導新一天的開始。往常這個時候小男孩早已開始生火熬粥,為李老四和婦人做早飯,而今天沒有一絲聲響。
老老四與婦人起床感受到了與往日的不同。
“也是苦了這孩子今天就要到王老爺府裡,還好聽他說王老爺家待他還算不錯。你去叫孩子起床,吃完早飯便同他一起去一趟。”婦人臉上有著一絲憂傷著神色說道。
李老四便往小男孩屋門方向走去,可早已空無一人,便驚慌的大喊道。
“小風......小風.......不見了。”
聞聲婦人急忙趕來摸了摸早已涼透的被褥,慌亂的說道。
“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你快去莊子上找找去......”
李老四便出門而去,在莊子上找了良久,可是早已不見小男孩的蹤跡。
“這可如何是好......該怎麼向王老爺交代......”
“......”
小男孩就這樣在雪地中走了兩日兩夜,看著這一路的光景眸中沒有了往日的神彩。
此時以夕陽西下,小男孩看著樹上孤零零的一隻鳥兒,思緒猶如鳥兒般飛向遠方。
它在樹上看著染遍天際的晚霞,此時很絕望。它不知道它的絕望來自何方。它想像老鷹一樣展翅高飛,它為此拼命飛翔,可直到飛到小溪的上空看見水中的倒影,它才知道自己是多麼的可笑。它每天出現在不同的地方,可重複這同樣的生活,它不知道下一個地方該去哪裡。因為它覺得自己在一個籠子裡,使勁想飛卻原地踏步。它想結束這一生的,當它鼓起勇氣撞上一顆大樹,它跌落在了樹下,但是它還活著只是翅膀受了傷。它想拍動翅膀去飛翔,可是它此時以揮不動那雙讓它飛翔天際的翅膀,這時它才想到了從前。
小男孩想到了此前在書院上學時,在書中看到的一句話
‘若無改天下之力,自當隨波而流之。’
是啊,我們終究變成了當初討厭的模樣。
小男孩的眼睛忽然你恢復了往日的神彩,變得更加的堅定。
小男孩早已餓的難忍他看了看自己身處的環境,寬敞的道路旁邊都被白雪所覆蓋著,好像是一處官道。可如今大雪紛飛,道路上哪裡還有半點人影。
官道上的小男孩彷彿是這條悠長道路上的一點,是那般的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