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不仁的突然出現,讓氣氛瞬間涼了下來,不止是因為呂金山和李默言的參拜大禮,更多的是因為呂不仁臉上覆雜的神情。
陸詩悅和姜靈仙是沒有見過呂不仁的,但從呂金山的話述中也可以得知,這是一位大人物。
呂不仁化風而來,端坐正中,顯得有些失神。呂金山小聲問道:“先祖……?”
“我把如意弄丟了。”呂不仁此言一出,除了陸詩悅和姜靈仙,滿座皆驚!
拋開二人的高超修為不說,單是呂不仁對呂如意嗜若性命一般珍重,也難以理解他怎會將呂如意弄丟。
“怎麼可能!你怎麼會把如意前輩弄丟了!什麼意思?”李默言起身驚道,對呂如意,他始終有一份難以言喻的情感,或許是仰慕,也或許是更復雜的東西。
“閉嘴!”呂金山沉聲喝道。
突如其來的狀況讓空氣都凝固起來,原本眾人的熱情也瞬間被撲滅。呂不仁沉默半晌才嘆息一聲,告訴了眾人事情的原委。
自上次一別,呂不仁與呂如意算是雙宿雙飛,雖然身為生魂,但呂不仁煉化了金丹,呂如意寄身與黑貓之中,二人並沒有什麼限制。
一路遠行,遊山玩水,行於山澗,遊於大川。仰望日升月落,數星辰幾顆;俯視芸芸眾生,笑庸庸碌碌。
雖然二人苦守了千年之久,但這段時光,無疑是二人最快樂的日子,不用為生計發愁,不會被俗事困擾,如神仙眷侶,樂得自在。
事情發生在半月前,在泰山境附近,呂如意蹲在呂不仁的肩頭,親暱的蹭著他的臉頰道:“不仁,都說天涯海角相伴相隨,現在相伴相隨有了,可是這麼久了,連山東的地界,咱們都沒逛完。”
呂不仁遠眺山巔雲霞,笑道:“咱們有的是時間,不急一時,怎麼?你趕時間嗎?”
“才沒有。”呂如意順著呂不仁的目光望去,一片長雲灼灼,侵染萬里,美不勝收,只是時值深冬,這山景,少了些生趣。
“那個地方……”呂不仁眼中突然閃過一抹金光,盯著遠處的山澗中疑惑道。
呂如意察覺到呂不仁的變化,柔聲問道:“怎麼了?”
“那個地方,有些奇怪,按理說這種地方是不會有人來的,但是那裡有些奇怪,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召喚我,而且還很強烈。”
呂如意笑道:“可能是哪路仙家吧。”
呂不仁略一遲疑:“走,隨我去看看。”說罷,化作一道金色流光,直奔遠處的山澗而去。
憑藉著呂不仁敏感的察覺,二人進入到一處山洞之中,這山洞周邊不太規則,看上去並非是人工開鑿,而是天然形成,洞中溼漉漉的,看不清裡面的情況。
“進去看看?”呂不仁輕聲問道。
“來都來了,看看吧。”雖然洞口不大,但裡面傳出來的一股奇妙感覺,也挑起了呂如意的好奇心,二人一拍即合。
漸行漸深,那種奇妙的感覺也逐漸強烈起來,便彷彿美食對於惡漢的吸引一般,讓二人忍不住上前一探究竟。
“這裡陰氣好重啊。”呂不仁是純陽生魂,對於陰氣感覺自然更為敏感,不過這種凝重的陰氣對呂如意來說,則要舒服上許多。
洞中漆黑一片,無光無風,卻不時傳來一陣陣陰森的呼嘯聲,如若是尋常人,怕是早就嚇得調頭逃掉了。
呂不仁抬手輕點,一道金光閃過,化作一團明亮的金色光團,漂浮於身前,將周遭的山洞點亮,遠處,一個巨大的黑影安靜的佇立在黑暗當中。
二人走上前時才發現,山洞已到了盡頭,那巨大的黑影是一塊大石頭,石頭上,延伸出無數的鎖鏈連線在四周的洞穴上,而石頭上,密密麻麻的刻著一些字。
“大道行雲,祖師祥臨,未分天地先有我。無佛古佛在中央,河神不光張,天星放豪光。金光百萬收盡世間天下魔。祖師降祥光,弟子赦誥,萬天尊揚,三山組詩急令,化!化!化!”
“這是……收魂咒?!”呂不仁在看清石頭上的字後,心頭一驚,如若他尚為人身,這收魂咒自然與他無關,而且同為道家真言,也算是同行,但他現在是生魂,這收魂咒若是催動,那可就有些麻煩了。
“不仁……”呂如意輕聲喚道。
呂不仁這才回過神來,側臉瞧去,呂如意一臉驚恐的抬著頭,一雙貓瞳充滿著恐懼。呂不仁猛然抬頭,那巨石頂端,一個棺槨正立在上面,如一柱天香插在石頭上一般,棺槨上面的山洞頂端,畫著一副八卦鎮鬼的圖案,那些自巨石延伸出的鎖鏈上,密密麻麻的掛著一些鏤空的鐵燈籠,足有數千個之多。
“拘魂燈!”呂不仁倒吸一口涼氣,身為生魂,他自然也是有怕的東西,這拘魂燈,是道家的法器,專收魂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