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時間,哥倆這已經是第三趟進山了,二人低聲交談著走在山間小道上,蜃妖像個白色的小壁虎蹲在李默言肩膀上,自己舉著黃紙小傘, 不停吸收著李默言吐出的煙。
李默言側頭看了看蜃妖一臉享受的樣子,不禁好笑道:“沒看出來,你還是個菸民。”
蜃妖聞言,霸氣側漏道:“想當年,老夫在白河修煉時,那承得可都是香火之煙,似你這等俗煙,簡直……”在感受到李默言不善的目光後,匆忙改口道:“簡直都沒有機會體驗一下,現在這麼一品,哎呀,雲泥之別!相逢恨晚啊!”
李默言也懶得計較蜃妖急變的態度,漫不經心的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要說這蜃妖也是倒黴催的,每次跟李默言交談,總能讓他忘乎所以,小傘往頭頂這麼一舉,站在李默言肩膀上,那氣勢,宛若千浪拍岸,澎湃萬分:“老夫白河上尊,乃是白河地火之氣所化,縱橫世間……”正說著,偷眼瞧見李默言正盯著自己,馬上語氣再度軟了下來:“縱橫世間,只為道爺一人所用,心甘情願!道爺修為高深,如若不棄,稱我一聲白河就是了。”
“其實你不用這樣,我很隨和的,你放鬆一點就行。”李默言淡淡說道。
白河一聽這話,再度來了底氣,昂首挺胸道:“那你便與眾生一樣,稱老夫一聲白河上尊吧!”
李默言面無表情的抬手捏起黃紙小傘,鉚足了勁兒,一指頭彈在白河腦袋上,白河那迷你型的小身板如同一個牽著紅繩的彈力球,“啪”的一聲就飛了出去,緊接著又“嗖”的一聲被紅繩拉了回來。
一來一回間,白河用兩隻短的摸不到腦袋的小爪子象徵性的護著頭,委屈道:“道爺,麻煩您行行好,放過我吧,不要這麼折磨我了……”
“我是讓你放鬆,不是讓你放肆,前面怎麼走?”按照蜃妖指引方向,二人來到一塊如同刀削斧劈的巨石前,那巨石宛若一座小山,擋住了去路,上面上爬滿了藤蔓。
白河起身扭了扭幾乎看不見的脖子說道:“到地方了,怎麼樣,老夫這個幻象做的可還逼真?”
“這是……”李默言順著巨石底部抬頭望去,少說也有個六七米的高度,伸出手摸在石頭上,觸感並沒有什麼不同。
白河哼笑一聲,抬起兩隻小爪子按在石頭上,那密密麻麻的藤蔓瞬間猶如活了一般,開始飛快的朝兩側林中倒退,裸露出巨石的樣貌,待所有的藤蔓退光之後,那巨石竟似煙霧一般開始扭曲起來,最後消散在二人眼前。
李默言瞠目結舌道:“白河……你這一手……可以啊!”
白河聽聞,飄飄然傲嬌的說道:“那是,老夫的幻化之術,那絕對是無可挑剔!若不是那日著了你的道,哼哼……”未等接著往下說,似是突然想起什麼,兩隻小手匆忙捂著嘴巴,眨巴著大眼睛望向李默言。
但後者明顯沒有注意到他說了什麼,因為巨石消散之後,一座巨大的庭院出現在面前,庭院古樸高大,氣勢磅礴,青瓦白牆,錯落有致。
二人來到近前,當中一道廣梁大門,頭題“呂宅”兩個大字,李默言剛要拍環扣門,白河輕聲道:“沒人了,直接進去就行。”
李默言略一猶豫,最終推門而入,朱漆門板顯得有些沉重,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響,跨過高高的門檻,正面一副八卦影壁,後面便是一座大院。
院子裡安安靜靜,只有落葉“窸窸窣窣”劃過地面的聲音。
一間間廂房全都房門緊閉,整座院子毫無生氣。
穿過院子,來到主廳,當中一副巨大的雕像極為引人注目。
雕像是個男象,身著藏青道袍,髮髻穿簪,三縷長髯,劍眉星目,氣質不凡,手執長劍,含笑而立。
雕像下有一排小字,端端正正的刻著:“純陽子呂祖之位”。
李默言怔怔的望著這一排小字,只覺腦中轟然一聲,呂家,純陽子,呂祖!
呂洞賓!
這呂家,竟然是呂洞賓之後!
甩了甩腦袋,再次確認了一遍那排小字,印象中,呂洞賓應該是山西人,但是現在是山東地界,如果是呂家後人,怎麼會在這裡出現。
但現在想來,呂如意初見自己時,問到自己姓名,曾重複道:“姓李啊。”如此看來,應該是不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