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初升,本已經到了秋季,深山枯葉泛黃,卻不見其上有半點晨露,涼風一吹,吹襲起無數飛葉,一幅破敗之景更舔了幾分蕭索。
黃辰跟在玉瑤身後在荒蕪的林間古道中走著。
經過一晚上的酣戰,饒是黃辰也早已到了虛脫的邊緣,但卻絲毫不敢放鬆警惕,精神時刻戒備著,一雙眼緊盯著玉瑤。
雖說那龍靈出井後並未展露出惡意,但在井底之中,與黃辰對視的那一眼,眼中的殺意卻是真實無虛,作假不得。
這是黃辰第一次感受到有人對自己抱有如此強的殺念,儘管後來面對黃辰時龍靈將這抹殺意隱藏的很好。
這就是黃辰為何在玉瑤出現後一直靜靜等待的根本原因,他一直捏不準這井中的龍靈對自己到底抱著的是善念還是惡念,不過如今看來黃辰賭對了,至少賭對了一半。
“玉瑤身上是有什麼嗎?能讓黃少俠盯著看了一路。” 玉瑤突然停下了腳步,猛然回頭,恰巧與黃辰四目相對,黃辰被抓個真著。
這玉瑤冷不丁的轉身讓黃辰猝不及防,心想道:“到底是忘了,這小妮子修為可不低,已經是洗髓之境,感知力可遠非常人,自己這樣肆無忌憚的盯著看,必定早就被發現了。”
黃辰看著眼前這位面色冷清不帶一絲人間煙火氣的小公主尷尬一笑,走上前去避開話題說道:“玉瑤公主,我只是看此地沒有了河水滋潤,草木皆已乾枯,相信不久更多地方會化為荒蕪。”
“這本也是青水繞山城,山靈水秀之地,如今已經變得極其不適合人居住,就算村裡井水尚未乾渴,但青姐姐一離開,枯竭都是早晚的事,始終不是長久之計,得儘早幫林獵頭遷離此地。”玉瑤公主彎下腰來,抓起一片乾枯的落葉放在手中若有所思道。
“不知公主可有什麼合適的地方可供儒林村老小安居?”黃辰問道。
儒林村原本村外有萬里長河,村中有與鎖龍井相通的井水,可奈何長河斷流,井水也即將無水。
人無水不可活!若不趕快遷離只有死路一條。
“儒林村人是狂儒將軍的後代,理當受其福廕庇護,如今已無守衛井水之責,更是應該享受其先祖留下的福澤。至於選址……離儒林村百里開外便是機關要塞玉門關,那裡不失為一個休養生息的好地方。”玉瑤答道。
“如此甚好,回村與林獵頭商議下,如果他亦覺得可行,便可立即動身。”黃辰點了點頭又接著說道:“但我怕玉門關中水源亦不能堅持太長時間。萬里長河一本貫穿大玉王朝,流經輾轉兩岸三十六省,億萬生靈全靠長河河水過活,如今乃是長河自上而下出現乾涸,只怕這將是史無前例的一場大旱災,一年之內將會餓殍遍野,屍橫千里。”
“確實如此,萬里長河是我大玉王朝一國命脈,國內無論大小江河湖泊追根溯源都是來自此河,此河一斷流非同小可。”玉瑤公主一時表情凝重。
黃辰一時無從答話,不知若是這玉瑤公主知道這從天而降的黑火就是 自己帶來的會作何感想。
這萬里長河斷流的著實也蹊蹺,雖說太歲的黑炎蒸發百里河水,但只要不破壞長河源頭就不會傷及其元氣,早晚一日會恢復如初,水德榮華。
“莫非藏生村那一戰,無從尋跡的長河源頭受到了波及?”黃辰暗暗想到。
“天行有常,可上天此番無端降下異火,蒸發長河,這是為何?長河自古象徵國運,如今長河枯竭,一旦日久,民不聊生,屆時天災將會引起人禍,莫非我大玉王朝的國運也要跟著遭逢劇變?”玉瑤公主深謀遠慮想到日後可能生出的禍亂不禁眉頭深鎖。
“玉瑤公主,天行有常亦可無常!至於是有常還是無常,不是老天爺自己說了算,而是人說了算,人定有常,人定無常,人定勝……天!”黃辰抬頭看天緩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