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藍色的光芒愈演愈烈,完完全全的將沐塵與陸殊途籠罩在內。
在這青藍色的光芒之內,抵擋了血漫河中的所有血氣與邪氣侵擾,在這短暫的安全空間之下,沐塵的身體正在緩慢的恢復之中,一轉眼八天過去了,沐塵的身體一直不斷的恢復中,可是他卻始終沒有醒來的預兆,他放棄了,在生死之間的那一剎那,他放棄了,他覺著他不該繼續在那麼辛苦,也許死後便能見到暮曦,相思太苦,離別太苦,獨自一人更苦。
因為他比起相思、離別又多了孤獨。
他的意識已經逐漸渙散,哪怕他的身體恢復,可是他不願意醒來,即使天神下凡也難救。
轉眼過去了兩個月,陸殊途的身體反倒是在飛快的恢復著,兩個月後的某一天,她猛然睜開了雙眼,從原地猛然站起了身,看著眼前陌生的環境,看著那神奇的青藍色光芒,她的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然而當將目光投到沐塵的身上上,卻是臉色一滯,震驚的走了過去,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難道沐塵已經……
她不敢想下去,緩緩的朝著沐塵走去。
明明只有幾步遠的距離,卻愣是走出了一個世紀般漫長。
一路跌跌撞撞,最終來到了沐塵的身旁,緩緩的蹲下身,她顫抖的揚起手朝著沐塵的鼻間探去,當接觸到沐塵的鼻尖之時,她猛然驚恐的抽回手,這一刻她才發現是自己太緊張,然後又緩緩的再度揚起手探去,最終讓她暗暗的舒了一口氣,好在沐塵沒事,否則……否則會怎樣?她不知情,她只知道,當看見沐塵跳入漫水河時,她的腦中一片空白,義無反顧的便跳了下來。
而她之所以跟隨在沐塵的身後,就是擔心其危險,哪怕她的實力極其微不足道,可是哪怕是死,她也會心甘情願的救下沐塵,否則會內心有愧一輩子。
當初在洛月林初次見面的時候,若不是沐塵出現,她和她的那些朋友將會淪為怎樣的下場,她心裡很明白,在黑霧沼澤中,若非沐塵出手相救,她們又會遇到什麼樣的危險?這一個毫無關係的少年,卻是三番兩次救她們於水火,說不感動是假,世人看她的眼光多是以美貌論之,可是沐塵卻從來沒有,這人的目光從來都清澈無暇,乾淨無比。
看著雙眼緊閉的少年,陸殊途心中突然生出一抹異樣的感覺。
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一種非常奇妙的感覺,可是她卻又形容不出。
轉眼三天過去,見沐塵依舊沒有醒來,陸殊途心想這樣一直待在血河之底也不是辦法,她準備想辦法離開血河,帶沐塵一起離開血河,只是這青藍色的光芒是沐塵體內散發而出,她只需要帶著沐塵便能離開血漫河,想到這裡,她立即背起沐塵在血漫河河底朝外走去,可是也也不知道是何原因,她剛準備朝上游去,卻好似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壓迫,根本無法突破這股力量順勢到達河岸。
沒有辦法,她只能揹著沐塵沿著河底行走。
可是如此漫漫長河,到底哪裡是河的盡頭?又何時能夠走的出去,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以她的能力只能用最傻的辦法,順著血河不斷的朝下走去,總能走到河的盡頭,只是如今她的身體格外的虛弱,要知道她雖然身為武者,可是以她的修為,如此長時間的不進食,根本難以支撐身體的日常消耗。
然而她不會就此放棄,她一定會帶著沐塵活著離開血漫河。
血漫河的地步盡是屍骨,陸殊途雖然害怕,但是想到背上揹負的男人,心中卻莫名的生出一股安全感,她蒼白的臉色之上滿是堅強與堅韌,踩踏著那不斷髮出骨骼碎裂的聲音,在這河底之中,眼中直直的盯著前方不斷的行走。
兩天過去了,陸殊途不知道他走了多遠,他只知道眼中的場景似乎沒有什麼便會,依舊是望不到頭的血水與遍佈河底的枯骨,在這裡想要找到一點能食用的食物都是奢望。
沐塵似乎做了一個很長的夢,他來到了一片白雪皚皚的雪山。
這裡有濃郁的天地元氣,有著漫山遍野開放的盛雪蓮花,偶爾有幾隻雪狐在山中奔跑,給這茫茫雪山增加了幾絲活躍的氣氛,山巔之上,漫天飄雪,一帥氣俊逸的男子正與一美麗如仙般的女子執劍在雪中舞畫,二人郎才女貌,乃是神仙眷侶一般,鏗鏘鏗鏘的劍擊撞聲配合著狐狸的叫聲,形成一道道和諧的樂章。
“秦哥,你累嗎?”暮曦笑問著秦武。
秦武聞言連忙搖了搖頭:“曦兒,秦哥不累,我還想在陪你一會。”
“好,竟然你不累,那我們在切磋一番。”
暮曦甜甜一笑,秦武聞言更是樂此不疲的忙點頭,事實上他們已經再次切磋舞劍數十天了,可是他非但沒有一絲疲憊,反而是異常的歡喜,他從沒想到與暮曦還會再度見面,他沒有想到當初放棄生還的希望,竟然真的與暮曦再度見面,人生如此,夫復何求?不,應該說,哪怕如今已經淪為鬼魂,可是他們卻很快樂。
暮曦似乎也十分歡喜這久違的重逢,兩人有著說不完的話和舞不完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