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他在搞些什麼,但是走了也好。”嚴淵將新亭侯收回刀鞘之中,重新掛在了自己的腰間,悠悠地撥出了一口氣,看向了之前感覺到的方向,喃喃自語道:“就讓他們幾個怪物自己玩兒去吧。”
嚴淵從天際不可視的距離感受到了一股十分熟悉的氣息,來自於自己醒來之後第一個見到的“人”。不過嚴淵倒是並不擔心自己的威脅,他十分清楚那隻怪物的強悍,但是此時距離尚遠,京城也臥虎藏龍,這麼多天階高手集中於此,想來也不可能像之前幾座城市那樣毀滅得這麼悽慘。
相比吃力不討好地去管那個怪物的降臨,嚴淵還是決定先做自己的事情比較好,他聳了聳肩膀,可這一瞬間他的大腦卻忽然彷彿裂開一般得疼痛起來。
“嘶哈……”
嚴淵臉色一變,捂著腦袋痛苦地半蹲下來,整個人彷彿抽搐地顫抖起來。他咬緊牙關,想要將這股痛苦生生忍耐下來,可是這股疼痛牽動了他所有的神經,這是人類根本不可能承受得了的痛苦,在這股劇痛之下他甚至保持不了半蹲的動作,整個人摔在了地上。
在頭疼欲裂之間,他彷彿聽到了什麼聲音,他似乎很熟悉那些隱約的聲音,這些聲音屬於很多人,但是在其中有幾個人不斷出現著,到了最後,這些模糊而又清晰的聲音漸漸只剩下了一個人的聲音。嚴淵記不起說話的人到底是誰,但只感覺這些聲音、這些話語讓自己無比的眷戀:
“你好,我叫阮殷,殷紅的殷。”
“嚴淵,從現在開始,你倒欠我一條命。”
“嘻,我們就此分道揚鑣吧,嚴淵。”
“總而言之,嚴淵,我們結婚吧!”
“嚴淵,我喜歡你。”
“我回來了,小米。”
——是誰?這到底是誰?!
“淵兒。”可到了最後,一個之前從未聽到過的女聲響起,彷彿就在自己耳邊響起的聲音之中帶著些許虛弱,又帶著些許輕笑,她就這樣輕輕地說道:“再見了。”
所有的聲音一瞬消逝,幻夢戛然而止。
嚴淵猛然翻身而起,他彷彿噩夢驚醒般地大口大口喘息著,他呆呆地看向自己還在顫抖著的手掌,他想要回憶起之前那些模糊而又眷戀的聲音,可卻又沒有一點收穫,彷彿真的噩夢驚醒後,記憶以極快的速度消逝而去。只剩下最後一個聲音還牢牢地記在腦海之中。
“……榮兒?”他用一種奇怪的語調喃喃自語,他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就彷彿直到剛剛才終於想起了什麼極為重要的東西,可隨後恍然大悟又變成了深深的疑惑,“可是,為什麼我會忘記你?到底出了什麼事?我……這就是我要尋找的東西嗎?”
他咬了咬牙,狠狠跺了一腳,轉身快步跑去。
……
“什麼鬼?!”阮殷皺了皺眉頭,看向眼前的男子,“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為什麼不能出現在這裡?”杜白一臉莫名
其妙地看著將崔汐瑤護在身後的阮殷,揉了揉太陽穴,“你都出現在這裡了,還不讓我也出現了?”
“可是你不是不敢與嚴崚山見面嗎?”阮殷的眉頭依舊緊鎖著,“神運算元不是在你身邊嗎?為什麼你還會出現在這裡?”
“誰說我不敢與嚴崚山見面的?!我剛剛就和他好好打了一……”杜白說到一半,便被阮殷彷彿殺人的目光嚇得說不下去了,“咳咳!那你們呢?你們為什麼又出現在這裡了?!”
“因為有人給我寄了一份信,說嚴崚山的目的地是京城。”阮殷眯著眼睛,盯著杜白,“你明明欠嚴淵一個人情!”
“可嚴崚山和你們的嚴淵又不是一個人……哎喲!我就是試了試他,又沒有下殺手!”杜白被阮殷那“正義的眼神”看得有些受不了了,渾身難受地擺了擺手,沒好氣地說道:“他現在就在城內呢,可是根據我的觀察,他沒有一點屬於‘嚴淵’的記憶,完完全全就是當年的異客嚴崚山!你們倆也別幻想了,還是做好嚴淵這輩子也回不來的準備吧……喂!踢我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