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個不要臉的小潑皮,居然敢在你張爺爺攤子前幹這種晦氣事,我看你是嫌自己命太長了!”
張屠夫揪著一個半大少年的耳朵吵吵嚷嚷,少年抱著腦袋“哎呦呦直叫”,周圍圍了一圈人,卻沒一個敢出手的。
“怎麼回事?”葉清沅好奇的問道,旁邊的嫂子搖著頭滿是不忍,
“也是個可憐的孩子,爹孃都沒了,想賣身葬父,沒想到衝撞了張屠夫,這些做生意的最講究開門紅,他偏說這孩子壞了他一天的事生意,要好好收拾他一頓呢。”
“哎呦,這張屠夫一向橫的不行,仗著有把子力氣就欺負相鄰,這孩子也是倒黴。”
“要我說管這閒事幹嘛,這人爹孃都死了,指不定克人呢,讓他吃點教訓,也好過帶著晦氣衝撞別人。”
眼瞅著一巴掌下去,那少年的半張臉便腫了起來,可圍觀的百姓竟然無一人上去阻攔,葉清沅皺起了眉毛四下看了看,從一旁撿起了幾個小石子給跟在一旁的亓穆遞了過去。
亓穆眼神詢問,葉清沅踮起腳來小聲在他耳旁耳語幾句,“這倒是不難,不過你為何要救他?”
“沒有爹孃的孩子還不夠可憐嗎,能幫一把是一把。”她的善心也不是什麼時候都有的,只是沒爹沒孃的孩子備受欺凌她感同身受過罷了。
許是想到了自己和眼前未婚妻的境遇,亓穆點了點頭,骨節分明的手指接過石子,壓低斗笠側身立於人群后方找準位置,就在屠夫又一巴掌打下去的時候,一粒石子迅速射出狠狠打到了張屠夫手上,哪怕已經收斂了力道,還是留下了一個血印子。
“啊啊啊~”張屠夫疼得哇哇大叫,抄起刮鬍刀就往人群裡衝,“誰?是哪個龜孫子敢害老子?”
葉清沅藉機彎腰轉過人群,在哄亂中,拽著少年就跑了出去。
二人一路不敢停留,連跑了兩條街才停下來大口喘著粗氣,少年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拍著胸口,“嚇死我了,我以為我要被打死了,多謝姐姐救了阿狗,以後你就是阿狗的親姐姐了。”
阿狗說著就撲通跪在了地上哐哐磕頭,葉清沅連忙拉起,“你沒事就好,也不光我救得你,主要是靠那個大哥哥,哎呀,”葉清沅連忙四下張望,一手拍在了腦門上,她跑得太快,那人找不到她了可怎麼辦。
就在此時,一道高大的身影從巷子一側翻牆而過,直直落在了葉清沅身旁,動作極為瀟灑,只是落地時扯到了傷口,“嘶”得暗中皺起了眉。
“你追上來了,我還以為你找不到我們了。”
亓穆哼了一聲,捂住傷口處,“你跑的時候還記得有我這個人?”
“哎呦,別說那種不利於團結的話,我肯定沒把你忘了,你又扯到傷口了?”葉清沅擔心地想上手看一下,卻被亓穆伸手擋住,“這是在外面。”
他嗓音低沉,有些尷尬,若是在家中看便看了,只是如今大庭廣眾之下,他實在是有些難為情。
葉清沅無措地抓了抓伸到一半的手,轉頭摸向了阿狗的頭,“你的臉傷得不重,我這裡有傷藥,你敷兩天就下去了。”
她從口袋裡掏出藥塞給了阿狗,阿狗張了張嘴,感激地接了過來,葉清沅又開口詢問:“聽說你要賣身葬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