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秦瓊所料,洛陽城的守軍在見到突厥士兵的大舉進攻,直接就立刻全城警戒,一城的守城將士穿著戰鎧,手握精兵,直接出城來跟突厥和瓦崗寨義軍所混雜而成的浩浩蕩蕩而成的軍隊開戰。
而秦瓊本人早就不知跑到哪裡去了,瓦崗寨義軍中的一些將領和包括突厥大將顏裡回在內,都已經意識到了不對勁,但現在雙方混戰的軍隊已經打了起來,根本管不得所以然了,近數萬人的大混戰,哪裡是那麼好停下來的。
白袍先生祖君彥看到這場面也是慌了神,他們瓦崗寨的義軍這跟洛陽的守軍直接開戰,這是要正面謀反篡權了啊,以他們現在積蓄的兵力和軍備,跟明面上守衛皇室的四大閥碰上,現在就是在給四大閥的人送人頭啊!
沈落雁的推測確實沒有錯,這是葉靈楓和秦瓊商量過後共同設下的一個圈套,由秦瓊負責拉仇恨,他則偷跑到瓦崗寨的主大營去,給李密搞出些麻煩,能一舉將他這個義軍的頭領給刺殺掉那是最好的,就算不能做到,至少也要帶走或毀掉他們積蓄良久的軍備物資。
他們準備藉此機會,向朝廷那邊借兵一舉剿滅瓦崗寨的義軍,白袍先生祖君彥這次的冒進之舉,可是讓李密擺到了跟大隋皇室正面對立的立場上,現在各方四起,皇室恰好需要一場勝戰來殺雞儆猴,震懾蠢蠢欲動的各方勢力,這此的計劃會是個很好的機會。
現在的發展也確實遂了葉靈楓的心意,李密得知前線義軍跟洛陽城守軍及突厥三方的混戰,驚得連話都說不出來,隨即便是氣的暴跳如雷,對著擔當軍師職位的沈落雁便是一頓隔空大罵,讓前來報信的下屬找到負責指揮全軍的沈落雁和祖君彥,令其趕緊把軍隊調回來。
李密沒有把原因怪到白袍先生祖君彥身上,而是認為沈落雁還在生他有所期滿的氣,這次她也是在故意瞎指揮。他心中暗自憋著一口氣,準備把火撒到她頭上將其砍殺洩憤,幸好有手下謀士王伯當的勸誡,才讓他勉強放棄了這個想法。
古時沒有現代那麼先進的資訊裝置,只好用最原始的方法傳達資訊,負責指揮的祖君彥已經被自己給嚇傻了,完全不知所措,沈落雁只好先派手下人在前線又是鳴鼓又是舉旗,才終於讓處在混戰中計程車卒知道自己打錯了人,趕緊撤出了混戰的三方之中。
但即便如此,因為不分敵我的衝殺,三方都損失慘重,洛陽城的守軍為保家衛國,倒是很稱職,悍不畏死,但可惜人家突厥的將領很聰明,基本都是在拿瓦崗寨的義軍當炮灰用,突厥的損失甚至連十分之一都沒有,但瓦崗寨的義軍這邊的傷殘數卻已經達到了將近五成。
三方混戰隨著瓦崗寨義軍計程車卒退出,突厥的將領也明白對方搞清形勢後怕是要變成二大意了,自然也不想多湊熱鬧,草草退兵了。洛陽守軍知道大概真相後,看著死去戰友的屍體,頓時對突厥和瓦崗寨義軍雙方充滿了恨意,李密好不容易積攢出的聲望直接一落千丈。
這邊的前線剛剛穩住了形式,葉靈楓那邊的後方突襲已經悄然而至,他先是把糧倉裡面的軍備用自己的儲物手環偷偷運走了一部分,剩下的帶不走,他就燃起一把火,直接讓瓦崗寨燃起了滿天火光。
趁著大營大亂,葉靈楓直接摸索著找到李密的軍帳,他先是慢慢等待機會,聽聲查探情況,在李密剛剛飲完酒破口大罵沈落雁之後,放鬆警惕癱坐在一邊的桌椅上時,當即出手,一記殺傷力無比強悍的六脈神劍直逼其要害。
李密的軍帳距離後備的糧倉較遠,他首先放火燒糧,看守的人被他打暈,別人想發現這裡著火也需要時間,他腳踏凌波微步運起輕功飛速前來,報信的人絕不會這麼快就前來,此時怎麼看都是個絕佳的刺殺機會。
這李密也是運氣好,他突然暴起只要得手,憑李密的一身武功絕對活不下來,更何況他現在喝的爛醉,反應力更是會差上不少,按理來說是萬無一失,但他偏偏有一位忠心的謀士,替他擋了致命的一劍刺殺。
他一劍沒有得手,恰好此時軍帳中闖入一人,他是來彙報後方糧倉失火的訊息的,想不到竟看到了密公被刺,其一直重用的謀士替他擋下一劍的震撼場面,頓時大驚,連忙跑出賬外大喊著密公遇刺。
葉靈楓連忙運起輕功跑路,他可不會自大的認為自己能跟一個軍營的守兵作戰,真要被抓住了,暴怒之下的李密恐怕不會去管他當朝太子的身份直接把他斬了。
葉靈楓真要全力運起輕功疾馳奔行,可謂跑的飛快,這整個位面都不見得有幾個人能追得上,且由於全程帶著面紗,沒有人看到過他的面貌,之後他躲起來換身衣服,追兵直接就跟丟了,他則不慌不忙的回到了鄭州的駐兵地去。
葉靈楓親筆所寫的信已經八百里加急,按照軍機要信發往大隋都城長安,這封信進了宮則會按照親屬信件送到他的母親蕭皇后那裡,她自會告知他的便宜老爹楊廣。
他在信中已經非常具體的分析了這次朝廷出兵瓦崗寨義軍對皇室的好處,不僅條理清楚,很容易能看懂,他還把之後若要出兵攻打瓦崗寨義軍的名號一起寫在了上面,所謂出兵不能無名,這個討伐的理由還是挺重要的。
最後葉靈楓考慮到洛陽這邊的事情傳到長安那邊可能沒那麼快,他順便把洛陽的事情言簡意賅的解釋了一下,楊廣夫婦只要過目就能明白個大概。
楊廣近些年來聽從他的勸誡,對百姓休養生息,已經恢復了不少民心,他減少開支,將繁雜的宮女太監遣出宮去,也使國庫逐漸變得充裕,這使得他對葉靈楓變得越發信任,這次能夠順利借到兵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
沈落雁帶著義軍和口中喃喃自語,如若瘋癲的白袍先生祖君彥回到了瓦崗寨中,她打理好手下計程車卒清點傷亡,來不及整頓服飾,便直接前去面見李密。
這次讓義軍陷入到亂戰之中,損失了大量兵力,其實與她並沒有直接原因,但他無論是站在軍師的身份上,還是想前去為共事已久的朋友白袍先生祖君彥求求情。
沈落雁剛一進到李密的大帳,便看到李密手下的謀士王伯當倒在血泊之中,李密靠在他的屍首邊,嚎啕大哭,他們身邊盡是散落一旁的酒杯,桌子也橫倒在地,白袍先生祖君彥則面色惶恐的站在一邊,他的身後站著兩個青衣武士,眉目兇暴。
“密公,您這是怎麼了?伯當先生他怎麼會…這是遇刺了嗎…”沈落雁話還沒說完,李密便已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他惡狠狠地看向眉眼彎彎,語氣柔柔的沈落雁,走上前去便狠狠刪了她一巴掌,他一把抓住身邊那武士的鎧甲,從他腰間取下一把大刀,直對著沈落雁。
“哼,忘恩負義的賤女人,你還有臉回來?把我一手拉扯到大的軍隊搞成這樣,你就該當場以死謝罪!怎麼,在鄭州打了敗仗還不夠嗎?你不是治軍有方嗎?怎麼現在一打仗就輸,是不是成心玩我?”
“是,我就是縱容手底下人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又怎樣?我的家世地位不好,如果不靠這樣的方法籠絡人心,何來現在的勢力?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獲得全軍的尊重?難道就光靠你能打勝仗?”
“就算我真的做錯了,那也是世人說我論我,你一個女子,沒有我給你這樣的地位,唯一能做的也就是相夫教子,每天擺著臭臉給誰看啊?哼!以前我忍忍也就算了,想著你也有功勞苦勞,日後我繼任大統,也給你個妃子的位置,你還不識好歹!”
“我看今日我會遭到刺殺,怕是也跟你脫不了干係,要不你把大軍搞得一團亂,以我手底下精兵強將的水平,解決那蠻夷小族還不是簡簡單單,若不是大軍不在,誰敢放火燒糧,敢前來刺殺我?”
“我身邊這麼好的謀士啊!他還常常勸我,說你是什麼大才,要善待,但到頭來還都是因為你!從今天開始起你好日子到頭了,唯一算得上欣賞你的人已經死了,我可不是大善人,反正你也打不了勝仗了,也沒什麼用了,來人,給我把她壓入大牢,三日後處死!”
沈落雁被李密手下的兵卒扔到了黑暗冰冷的死牢裡,這裡關著的都是之前戰場上被俘不降的死囚,她萬萬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被關到這個位置,不少死囚見到她也被關入此地,也是又驚又喜,吹口哨調侃的,陰陽怪氣的,比比皆是。
她眼中茫然無神,不知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為什麼好像一夜之間,他所敬仰的那位密公已經變成了這幅模樣,就連自己也從萬人敬仰的軍師變成了階下囚,甚至很快就要被處死。
閉上眼,沈落雁躺在冰冷的地面上,也不顧髒差,腦海中出現了那個她魂牽夢繞的身影和麵孔,看到李密的真面目後,她的耳邊浮現了葉靈楓為她所做的那首詩:昔時若存當壚志,未必不及鳳求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