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啊,退一萬步說,你敗給張玉,也不過得數夕安寢,何必呢?”
鮑大楚沉默良久,暗道,若能贏下比武,當上護法堂主,那時自己地位提升,有了議價資本,倒不必死綁在楊蓮亭這艘船上,聖姑應該…不會做得那麼絕!
“你想通了?”
信得過的先天境高手,楊蓮亭也找不出第二個來。
鮑大楚看向對面那個玄袍男子,年少得志,聲名赫赫。
“二十歲,二十歲,那年老夫不過是副香主,他憑什麼?”
鮑大楚心內怒火乾燒,他不敢怨聖姑,也不敢怪楊總管,所有恨意,湧向那個比自己小三十歲,卻要跟自己爭奪堂主之位的年輕人。
“東方教主重用他!童百熊交好他!聖姑大力扶持他!”
“老夫苦熬三十年,未曾有過的東西,他全都有了。”
“現在還跟我爭護法堂主之位!”
楊蓮亭把玩一隻銅香球,設計精巧,號稱‘外縱橫旋轉而內常平’,無論如何擺弄,中間那個裝焚香的機巧,始終不會將香灰灑漏出來。
“咚!”
鮑大楚提起靈蛇鐵杖,猛然擊下,蛛網蔓延,地磚碎裂二十多塊。
楊蓮亭驚了一跳,差點要喊紫雲衛護駕。
“你幹什麼?”
他低頭看去,銅香球落於當間,好在沒把火星灑出來。
鮑大楚站起身,咬牙切齒道:“楊總管放心,我定於擂臺上擊殺張玉!將那小子碎屍萬斷,再搗成肉醬,方解心頭之恨!”
“好志氣!”
王書恩倒了杯酒,雙手奉上。
“請鮑長老滿飲此杯,以壯豪情。”
鮑大楚看向楊蓮亭:“這是?”
“是本總管讓書恩敬你的……定心酒,鮑長老就喝了吧。”
王書恩笑道:“那個無恥小兒,我早看出他暗藏禍心,不是個好東西,對東方教主不敬,對楊總管無禮,擂臺比武,生死無怨,鮑長老喝下這杯酒,可要替書恩多打他幾棍子屁股。”
“好!”
鮑大楚深以為然,接過酒盞,仰頭飲下,杯子尚未落地,一道身影便高高躍起七八丈,重重落在擂臺上,雙腳踩出石坑,氣勢不凡。
且說,擂臺南邊。
“護法堂主,這個位子,絕不能為楊蓮亭佔據!”
任盈盈拎著長劍,站在中間,她看向身旁張玉。
“拿出你的本領來,先天境高手,反正…也不是沒殺過。”
張玉輕笑道:“那頭鷹,是聖姑準備好的羅網,這條蛇,也得看你的手段啊。”
任盈盈淡然道:“我會做好該做之事。”
兩人交流不多,卻隱隱心生靈犀,尤其有了共同利益,面對共同敵人,在波雲詭譎的神教鬥爭中,他們都不信任對方的人品,卻信任對方的能力和腦子。
“張兄弟,我來為你助威。”
齊鷓鴣帶著六名弟子,越過不屬於南北兩邊那些看熱鬧的人群,徑直走來,一人執壺,一人拿杯,像是來給張玉踐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