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震南握住夫人的手,輕聲道:“誰說的?我家夫人丰姿照人,比起那些黃毛丫頭,好出不知多少,可惜為夫…精力不濟,否則豈會使…釵匣空待、劍鞘無具?”
早些年前,他還當盛年,兩人床第之事仍頻,只可惜那遭去北方走鏢,因為所運貨物極其貴重,黑道上好幾波人馬盯上了。
林震南身為總鏢頭,在江湖上有幾分薄面,只能親自押鏢。
一路上見寺燒香,遇水搭橋,但也難免動了刀兵。
好巧不巧,他教人用飛鏢打在大腿內側,約莫傷了經脈,自那之後,便有些力不從心了。
福威鏢局的招牌保住了。
夫人的幸福卻……
林震南一直心懷愧疚。
王夫人聽見‘釵匣空待、劍鞘無具’,這些年輕時的閨房之語,臉色微紅:“這把年齡了,平兒都成人了,還講這些話做甚……”
正當他們說些私房話之際,忽覺船體一震,接著下方傳來示警之聲。
“有水匪登船!”
“快去通報總鏢頭。”
“當、當~”
隨著兵戈交擊,慘叫聲響起。
林震南夫婦顧不得多思,取出望閣中的刀劍,快步向著樓下奔去。
“哪路蟊賊,敢到這來討死!”
林震南直接從樓梯躍下,到了二層甲板,見了眼前一幕,心中有些震驚。上船的只有六人,黑衣蒙面,手拎鐵劍。
而三十來名鏢師、趟子手,竟然完全擋他們不住,已經被攻上了二樓不說,甲板上倒著的,還全是福威鏢局的人,對方毫髮無傷。
“福州府境內,何時多了這路高手?”
林震南暗自心驚,提劍橫在身前,語氣不由得放緩下來。
“閣下是江湖上哪路英雄,登船拜訪,是有什麼誤會?”
為首的是個身形高瘦,臂長過膝的漢子,手裡拎著一柄普通鐵劍,沾滿鮮血,不知為何,他沒有說話,轉頭對身旁那矮胖如球的漢子,使了個眼神。
矮胖漢子出聲道:“林鏢頭,我們弟兄是過路的毛神,舍家的惡鬼,今夜來此,不為別的,就是向福威鏢局借點銀子。”
“你要多少?”
“十萬兩。”
林震南倒也硬氣,冷聲道:“在下幹著鏢局生意,對江湖上各路朋友,一向心存敬意,各位缺少車馬盤纏,向福威鏢局好言開口,在下自當奉上,若是要仗力強取,林某手中祖傳的七十二路辟邪劍法,未嘗不能飲血!”
福威鏢局三代基業,十萬兩銀子,也湊得出。
只是給了這筆錢,便是砸了福威鏢局的招牌,連自己都護不住的鏢局,還能護住什麼?
那矮胖漢子笑道:“說那麼多幹嘛,銀子不給,抓了伱貌美如的夫人頂數!”
“弄一次,算五百兩如何?”
“這可比秦淮河上的魁值錢。”
說來也怪,除了這北地口音的矮胖漢子在說話,其他五人竟然像啞巴了般,也不言語,只提劍在旁戒備。
“烏龜王八羔子,滿嘴噴糞,老孃非切了你的拱嘴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