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拿起酒杯,似乎不經意的說道:“堂主也知道張某之功嗎?”
齊鷓鴣知他心中有怨言,搖頭笑道:“當日義父食言,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雷霆雨露,皆出於上,豈能說食言呢。”
張玉臉上笑容大盛,給齊鷓鴣倒滿美酒,似乎絲毫也不介意當日被童百熊涮了一次。
齊鷓鴣笑著道:“有些事,你知道,有些事,你不知道。當年任教主在位,有人獻上一條藍鱗鯉魚,連升三級任用,卻被教中視為倖進之徒,不得人心,後來那人鬱鬱而終。”
“說實話,義父還沒有任教主的威望,同時也顧忌楊蓮亭的奸饞,即使沒有三公子那陣耳邊風,他也不好只為一份壽禮,就立刻升你做香主的,總得走走過程。”
“先把你外放平陽府,立下功勞,再委以重任,如此名正言順,既能堵住悠悠之口,又能兌現對你的承諾。”
張玉看向齊鷓鴣,輕笑道:“齊大哥金玉良言,我心中全明白。”
齊鷓鴣微微點頭,教中身居高位者,哪一個不是幾起幾落。若張玉受了點委屈,就心懷怨懟,那他在日月神教是走不長遠的。
他們各喝下兩斤‘萬豔同杯’,此酒入口綿柔甘甜,不算太烈,但後勁頗大,此時皆顯露三分醉意。
齊鷓鴣放下酒杯,笑道:“你收復平陽府,為神教立下大功,這次晉升香主,一定鐵板釘釘。”
張玉嘆了口氣:“就怕三公子不能相容。”
齊鷓鴣聞言,卻哈哈大笑:“你今日方回平定城,有些訊息,還不知道吧?”
張玉好奇道:“什麼訊息,讓你如此高興?”齊鷓鴣壓低聲音,眉宇間卻是抑制不住的喜色:“就在兩日前,義父大怒,下令軟禁三公子。”
張玉有些驚詫:“為了什麼事?”
“你還記得侯健嗎?”
“楊蓮亭那個親隨?當日不是死在成德殿上了嗎?”
童百熊借雲水堂慘敗之機,發起第一次‘倒楊’行動。
而他最大的底牌,就是楊蓮亭派去嵩山送信的侯健。
誰知上了成德殿後,緊要關頭,侯健反口指認童百熊。
如果不是東方教主念舊情,聖姑拉偏架,楊蓮亭自己屁股也不乾淨,包括童百熊在內,風雷堂那些人只怕都離不開黑木崖。
齊鷓鴣冷笑一聲:“人是死了,事情還沒完。”
“你可知道,侯健為何改口?”
話已經說道這個地步,這還用猜嗎?
張玉驚詫道:“三公子?”
齊鷓鴣輕輕點頭。
“那夜三公子去過密牢,稱奉堂主之命,提訊侯健。”
“從黑木崖下來後,我們才知道秘密羈押在平定城外某地的侯健家眷,就在前夜被人劫走。而那夜見過三公子的八名輪值守衛,相繼消失,只剩下一人,逃過了追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