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好了?不走?”
司空清清微微搖頭:“神農幫覆滅,父兄生死不知,我離開龍鱗會,又能去哪呢?再說,我既嫁給老爺,那就是林家的人,自當生死相隨。”
林鯤將女子擁入懷中,大笑道:“有妻如此,夫復何求?我只恨未能早三十年遇上清清。”
龍麟堂上,兩株芍藥正含苞待放。盤碎了,但根系盤踞著泥土,努力汲取養分,爭取不放過一絲一毫綻放的可能性,即使無人觀賞。
月圓。
密密麻麻的腳步聲響起,三百多黑衣人從各處湧出,在街上聚集。
這幾日,龍鱗會周邊百姓,要麼閉門不出,要麼外出避難,幾條街都冷清得很。
由幫派把持的武林,與士紳把持的鄉野,都是皇權不能輕易延伸的地方。官府對於幫派之間的仇殺,管不了,也不想管。
平陽正好是一座介於江湖與官府之間的城池,近百年時間,已經形成獨特而穩定的秩序
張玉邁入龍鱗會大門,立刻分派人手,封鎖藏書樓、武器庫等要地,這些地方,也是昨夜放火亂人心時,刻意避開的場所。
龍鱗會雖然是地方幫派,但雄踞平陽百年,底蘊驚人,收藏的好東西應該不少。
一路之上,只遇見零星抵抗,便來到了龍鱗堂。
“月圓之夜殺林鯤。”
龍鱗堂前,林鯤坐在太師椅上,看向高大豐韻的女子,還有面如冠玉的年輕男子,兩人並肩走來。
司空清清倒臥在臺階上,面容恬靜,嘴角有抹殷紅,似乎睡了過去。
“你就要做到了。”“今夜之後,你將成為平陽江湖的主人,如此年紀,執掌一府,風光無限。”
“張鯉魚,不,鯉魚跳過龍門,我該稱你為張玉,你一定很得意吧?”
張玉抱著黑劍,嘴角微翹,看著坐在臺階上的林鯤。
林鯤問道:“你笑什麼?”
“林會長,這是我們初次見面吧?”
林鯤冷笑一聲:“那日比武招親擂臺上,老夫就見過你,可惜當時沒殺了你。”
“沒錯,我是第一次見你,你卻是第二次見我。說起來,那次也算你請我在醉仙樓吃了頓飯。”
林鯤很快明白過來:“你參加比武招親,就是為了幾兩碎銀?”
張玉笑道:“白天醉仙樓來送酒菜時,有人勸我攔下夥計,在酒菜中下毒。我想了想,沒同意,算還了那頓酒菜錢的人情。畢竟,做人不能太無恥!”
“何需廢話!”
林鯤知道他在譏諷龍鱗會勾結趙懷恩,暗施毒藥之事。
他心中不以為然,所謂江湖武林,無外乎成王敗寇,手段光明還是卑鄙,並不重要。
“有人說你是練武奇才,老夫倒想見識一二。”
他從太師椅上起身,露出籠在長袖中的雙手,金屬光澤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