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劍麼,我當然知道,嚯嚯嚯嚯…”老者藏在鬚髮中的笑聲有些含糊不清,不過聽那語氣倒是對獄劍相關頗為清楚。
當然那獄劍只是蒙天試探性的問題而已,他真正想知道的其實乃是匠人怨儡如今身在何處,自己好早日把它送出獄關然後脫身…
但接話老者的卻不是蒙天,而是忽然橫來的無情一腳,完全不帶半點尊老情緒的直接將其踹翻連滾幾圈,最終撲倒在地!
“你這褐老鬼又錯亂了吧,別擋老子的道。”痞氣中帶有慵懶的聲音連同煙霧從口中一起傳出,手上夾著煙的蒙大緩緩收回踹出的腳掌。
此處陽光晴朗沒有陰空籠罩,周圍鳥語花香遠處有江有林更不是望眼荒蕪,原來這裡並非獄關,而是獄關之外的能界某處!
“你這欺師滅祖的狗東西…”只見被稱為褐老鬼的那老者狼狽爬起身子,邊拍打著白鬚塵土邊狠狠的咒罵著蒙大,然而瞧那架勢卻又沒有想要還手的意思…
因為褐老鬼也知道,寄附於神木脈絡之上的自己其實實力非常孱弱,若是要與蒙大動手的話那無非就是自取其辱,再說他們這共體的七色之中他褐晨還算是排位倒數的那幾個,哪怕真是獲得了本體掌控權降臨下來,那恐怕也奈何不了這逆徒多少…
“整天拿這身假皮囊掩蓋那木頭腦袋,小能界裡假扮什麼導者,在能界裡又上演各村阿伯,我看你還是真玩不膩這些破把戲吶。”褐晨不敢動手的道理蒙大同樣清楚,所以只見對於這種無威脅性惡言司空見慣的他用指彈了彈菸灰,毫不客氣的揭穿了褐晨的行為。
原來小能界的木樁導者、鄰村陳伯、黃伯、李伯等等,這些皆都來自同一人,褐晨…!
“老夫喜歡你能管得著?”被蒙大這麼一奚落褐晨不禁瞪眼,說實話以他的性格可不願在身體中一沉睡便是大大幾百年,所以這才想方設法的將自己暫時抽離出來,依靠神木脈絡為宿體活動於能界之中四處暢玩遊耍。
而實際上褐晨老是覺得這一雙徒兒處處針對他,很大程度的原因便是因為他自己這種輕浮的性格,為老不尊同時也無半點師表。
“啊哈哈,我當然管不著啦。”所以對於這樣的七分之一個“師父”蒙大也沒有什麼嚴肅態度,略帶嘻哈的便反問道“那你現在可又是想來管我?”
老子是你師父,怎麼就不能管你?蒙大的這個語氣中所包含的意思自然是令褐晨內心暗罵不已,不過暗罵歸暗罵,他其實也早已過了會被這逆徒氣得暴跳的階段。
所以變臉變得簡直比什麼都快,因對方言語而露出惱意的褐晨在下一瞬便已經換上了滿是肅然的面孔。
“話說你可知在這世上,龍當然乃是真實存在。”說到這龍字之時褐晨望向蒙大指了指上方,而後才又接著道“但另一物的虛實就連能耀們也都無法確知,那便是據說龍的天敵,鳳。”
然而褐晨一擺譜便知道其賣什麼藥的蒙大也沒多說什麼,僅是將快燃盡的煙滅掉,然後重新點上暫時靜靜的聽著。
“你看此林,遠遠便有陰霾怨氣溢天,人稱惡鳳林。”於是只見褐晨遙指那遠處潺潺緩江邊的小林,轉向蒙大道“林中或許是有萬惡之人才會有如此兇相,而老夫觀你一臉的正氣,行端姿正,何不前去一探,然後為民除害,造福百姓?”
我滿臉正氣?還體態端正?這話說出來就連蒙大他自己都不相信,瞧瞧自己此時這抖腳耷肩的模樣,哪和“正”這個字有半點關係?
不過至於那惡鳳林蒙大當然也知道是個什麼鬼地方,裡面根本就不是什麼“或許”有萬惡之人,而是確確實實……因為那裡正是黑曜曾經沉睡的地方…!
黑曜是個怎麼的存在?雖說七色中實力最為頂尖的幾人基本算得上不分上下,但是從誕生伊始從頭至尾都未曾死亡過的便只有藍海與這傢伙,所以蒙大覺得最強恐怕還是要屬藍海與黑曜,只不過這兩色的性格亦是兩極得非常鮮明,一個好說話到絕無脾氣,而另一個則是脾氣變態到爆炸。
雖說現在黑曜早已不在換了藍海替代主宰,可按照蒙大對那傢伙的惡劣與狡猾瞭解,若是闖進去那裡的話絕對不是什麼十死無生,而是會被滅得連殘渣都不剩…
“算了,老子也懶得跟你演,沒意思。”想到這裡的蒙大雖是表面強意瀟灑,但內心也還是忍不住微微打顫,趕緊邁開腳步就往那江的下游方向走去,只想儘快遠離那惡鳳林。
但蒙大自然也是心足夠大才會做出欺辱師父這類事情的人,所以轉身間他就差不多將那對惡鳳林的恐懼抹滅得乾乾淨淨了,於是手掌往身側一探便沒入異次空間中掏出一物。
只見這物件全金色澤渾然天成,長長杆體頭端連有邊薄底厚的四方長片,那正是……一把鋤頭…?
“所謂能界積分第一的高手…要是讓別人知道其實根本就是個種能分的農夫,真不知是該哭該笑…”望著蒙大漸漸遠去的背影,深覺無趣的褐晨喃喃竊語,此地雖然位於能界之內卻又絕對隱蔽,別人就算知道了位置想要進來是極難之事,所以他覺得蒙大才會選擇在這裡幹那見不得人的勾當…
想想蒙大這堂堂一介能靈高手,跑去務農居然並非因為什麼隱居的田園樂趣而是純粹的為了獲利,確實真是要多見不得人有多見不得人…
“不知道之前那批能瓜有沒有豐收,趁那藍海老頭在位可得好好謀利一番才行…”而蒙大聽見也罷沒聽見也罷,總之他是完全無視了褐晨話語的繼續前行著,途中望向那江水遠方,竟還隨口唱起了莫名其妙的小曲…
“金鋤劈四方,哼哼~威震良鳳江,哼~赤腳田間行,他日卿成名,哼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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