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副狂打退堂鼓的模樣落到田正言的眼裡,竟然笑得停不下來。
笑夠了,田正言跟她解釋:“王百萬不是打官司厲害,而是他接案子很挑剔,沒有必勝的把握不接。”
聽他這樣解釋一番,凌俐心口一鬆。
然而田正言又是語氣一轉:“你也別高興得太早,既然王百萬接了,那這個案子在他看來幾乎是必勝無疑的,雖然我們現在看不到所有證據,但他們提出的兩億的索賠,必定不是那麼容易被推翻的。”
這話又說得凌俐心裡七上八下的。
關於王百萬的議題,正常的畫風到這裡戛然而止,原因是田正言開始說田二狗和王百萬為什麼會有交集的事。
以凌俐的認知範圍,一個帝都大學法學院的教授,長袖善舞的著名律師,怎麼著也不會和一個比自己小差不多二十歲還天天宅在實驗室裡的死書呆認識,可神劇情偏偏就這樣發生了。
事情要從十年前說起。
十年前,王齊剛升了教授,中年得志意氣風發的,而田正言和南之易這對好基友,那時候還不認識彼此。
那年九月的一天,田正言剛開始在帝都大學任教,忽然接到師兄南之君的電話,說他弟弟南之易被校外的小混混給揍了。
南之君正好在國外脫不開身,南家父母也都電話關機多半在為國家做貢獻弄什麼機密實驗去了,南之易生死不明躺在醫院,把他急得不行,萬不得已拜託到田正言這裡。
田正言一聽那還了得,急匆匆趕去醫院撐場子。
然而,躺在病床上的是被揍得鼻青臉腫的人型生物,已經看不出來長啥樣。而床尾上坐著和南之君長相相似的南之易,看起來就是一點皮外傷,似乎沒什麼大礙。
田正言當時和南之易不熟,幫他預交了兩萬的醫藥費就準備帶走南之易回去交差。
然而那男人卻忽然醒了,拉著南之易的手不讓他走,還膩膩歪歪說了好大一通什麼共患難有緣分的話,最後非要讓他留個名字和聯絡方式。
南之易被男人抓住手起了幾層的雞皮疙瘩,情急之下滿口東北大碴子味道的方言,還隨口編了個名字說自己是田二狗。
男人信以為真,這才放心昏迷過去。
田正言嘴角直抽看著貌似老實的南之易糊弄人,趕忙把從醫院人弄走以後,才問了前因後果。
幾句話問完,田正言恍然大悟。
事情的起因無非是爭風吃醋。晝伏夜出的書呆子出門吃宵夜,在大排檔攤子上遇到兩桌人。
一桌是一群小太妹,另外一桌只有一個男人,比他稍晚幾分鐘落座。
當時小太妹們坐得離南之易不遠,一開始喝酒擼串豪氣衝雲天的,可吃著吃著,氣氛發生了詭異的變化。
她們時不時瞟南之易一眼,接著低下頭竊竊私語,過了會又爆發出一陣笑聲,莫名其妙的舉動讓南之易感覺好像情況不對。
而坐在另外一桌的男人,也是時不時瞅他兩眼的模樣。
這兩桌人異樣的目光,看得他心裡直發毛,尤其是隔壁男人莫名其妙的眼神,讓他起了一層又一層的雞皮疙瘩。
猜想著難道自己誤入了地下黨接頭的蜜汁飯店,要不就是傳銷組織出沒的領域,於是匆匆忙忙吃完就要走。
可剛喊了結賬,就有姑娘圍上來了。
有個妹紙大著舌頭上來搭訕:“帥哥,能認識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