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俐坐在沙發上,看著呂瀟瀟拎來好大一包東西放在茶几上,又一件件拿出來和她顯擺。
她出院已經快一週,按照醫囑一週時間臥床休息,也給所裡請好了假。這天下班時間,呂瀟瀟卻跑來看她,還帶來好些禮品。
呂瀟瀟先是拎出來兩個藥盒,一左一右拿在手上:“這是深海魚油,富含DHA;這是卵磷脂,俗稱腦黃金。這兩樣東西最適合你現在狀況,好好補補腦子,免得你以後腦袋短路不當律師當偵探去。”
又掏出了一個密封的餐盒,上面大大的“周黑鴨”三個字,拍在桌上一臉的怪笑:“被掐了脖子,這鴨脖子正好給你吃!來!別客氣!”
凌俐看著她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忍住想要翻白眼的衝動,跟她點點頭:“客氣了。”
以呂瀟瀟的性格,如果這時候凌俐敢回擊,反而會激起她的鬥志,更要把這場戲唱下去。
果然,呂瀟瀟見她沒啥反應,撇了撇嘴就作罷。把食盒扔給了凌俐,呂瀟瀟端起茶几上放了一陣的小砂罐,舀起一勺子湯嚐了嚐,發覺已經不燙,便抱著罐子美滋滋喝起來。
這是舅舅知道有同事來看凌俐,從樓下小店裡端上來的非要讓呂瀟瀟嘗的秘製酸蘿蔔老鴨湯。
呂瀟瀟說自己已經吃過飯,推託了好一陣,卻始終抵不住他的熱情,只好應承下來說一會兒喝,張守振才肯走。
看來,她剛才賣力的一番展示也算是體力勞動,這會胃裡也終於有空間能喝下湯去。
這湯火候夠,材料足,滋味也是極美。主料老鴨肉和老壇酸蘿蔔自然不可少,湯裡還有金絲小棗、野生木耳、野生幹筍,三兩顆大花菇,所有食材放進小砂罐裡燜了一下午,最後的湯色澄亮,微微的酸味中帶著絲絲鮮甜,又開胃又養生。
呂瀟瀟小口小口咂著,忽然抬頭說:“想不到你舅舅店裡看著破破爛爛的,煲湯味道倒是不錯。”
凌俐挺了挺腰板,心裡有幾分得意:“那是當然,你沒看到樓下還有人排隊等位置嗎?”
呂瀟瀟聞言,眼睛轉了轉,看了看屋裡,又看了看凌俐,說:“你這小屋子也是,外面看著不起眼,居然被你弄得這樣齊整,果然和我想的一樣,妥妥的老處女文藝風。”
凌俐見慣不怪,撇了撇嘴,腦海裡冒出張“對方不想和你說話並朝你扔了一條狗”的圖片。
呂瀟瀟喝完湯,還把湯裡有些柴的鴨肉都吃了,倒是讓凌俐有些意外。
她問呂瀟瀟:“你不是說吃過飯了嗎?這一罐湯吃得渣渣都不剩,也不怕撐壞?”
呂瀟瀟咂著嘴似在回味,斜著眼睛看過來:“你傻啊,你什麼時候見過我吃晚飯?最多一個水果而已。保護身材,人人有責,也就你這萬年幹物女不在乎自己形象。”
呂瀟瀟長期節食,凌俐倒是知道,她也提醒過這樣不好,可呂瀟瀟一貫用白眼回敬她的好心,凌俐也就不再理她隨她自己作。
吃完東西,呂瀟瀟拿水漱了口,便開始進入正題說起來曲佳案情的進展。
靠著凌俐提供的線索,警方終於抓到了那晚上要殺她的人。
和凌俐推斷的一樣,罪犯是曲佳的老師,也就是凌俐曾經走訪過的,曲佳中學唯一願意出庭作證證明她品德良好的靳老師,靳宇。
說到這裡,呂瀟瀟一臉幸災樂禍:“聽說你跑偏懷疑到曲臨江身上去了?是不是傻啊妹子,有困難找警察,你這把自己當福爾摩斯,可差點連命都丟了。”
凌俐無言以對,也有些赧然:“不管怎麼樣,有結果就好,我也算不白忙一場了。”
呂瀟瀟則高深莫測地笑了笑,繼續說:“據來自某知情人士的可靠訊息,靳宇的電腦裡,不僅有曲佳的隱私照片,還有不少其他小女孩的。他身上涉及到的犯罪,可不止一起。”
隨著呂瀟瀟越說越深,凌俐才知道自己無意中揭開的,竟然是這樣一場大戲。
靳宇利用無知少女對自己的崇拜,又借職務之便,猥褻甚至強姦多名少女,恐怕這不久後就是雒都的大新聞。
曲佳只是其中一個受害者。而最可怕的是,曲佳不是沒有反抗過,她曾經向教導主任反映過靳宇過分親密的舉動對她的困擾,但是,靳宇這樣難得一見有能力有野心又好用的人才,受到學校的包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