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說話說半截吃了凌俐一記鐵錘,南之易依舊死不悔改,堅決不說他的結論究竟是什麼。
鍾卓雯更是不怕凌俐威脅,堅決和南之易一條戰線,只是象徵性安慰凌俐天亮後大概就知道了。
眼見著一大一小嘴裡都套不出來東西,凌俐生氣了悶氣,直到回了園區還是氣鼓鼓的,下車時候車門甩得震天響,鍾卓雯都忍不住心疼起來南之易的百萬豪車。
黑著臉回到住宿區,凌俐再見都不想跟故意掉她胃口的兩個人說,回了房間,一言不合又要甩門。
南之易卻先她一步攔住她關門的動作,嚇得凌俐趕緊扶住要合上的門。
要是她再甩快一點,可不得把這討厭鬼的手給夾斷啊?
“幹嘛?”嚇了一跳,她反倒氣消了些。
“好好睡覺,”他輕聲說,“告訴你我怕你今晚都睡不著滿百度地查資料,乖乖的,你安心睡,已經有專業人士在幫我們排查,也許明天就有答案了。”
他眸色透亮,頭頂的日光燈照得他髮色也冷白起來,不過嘴角的笑卻帶著暖意。
而他的身後,是夜色裡蔓延生長那株曇花。
這樣的畫面,讓凌俐心裡一下子酥軟下來。
只用信他就好了啊,自己瞎操心那麼多幹什麼?
緊繃的表情終於緩緩放鬆,她點了點頭,嘴裡輕聲回答:“好,聽你的。”
第二天一大早就出發,南之易果然沒有食言。
他一邊開車一邊跟凌俐解釋:“你爸是醫生,買了老鼠藥,去過墳場,那年還發過洪水,這些關鍵詞連在一起,也許就是事情的真相。我怕誤導你,先只告訴你這麼多,咱們今天一起再找一遍線索,順便等一等雒都那邊的訊息,如果能兩相對應起來,那基本上這個問題就有答案了。”
凌俐點點頭,一路上嘴裡反覆默唸著醫生、老鼠藥、墳場和洪水。
第一家要拜訪的,是凌俐認為當年鎮子裡嘴最碎的餘婆婆。
餘婆婆當年和她家住一條街,只不過餘家在街頭,她家在街中間,相隔差不多一百多米。
餘婆婆今年七十三,之所以在凌俐心裡有這樣深刻的印象,全是因為當年餘婆婆號稱人造衛星的“美名”。
據說她每天吃完早飯就開始串門,但凡得了個新鮮的訊息,必定是從街頭說到街尾,挨家挨戶地說,只要家裡有女人就逃不過她的一張嘴。
她倒有點話癆的職業道德,說完八卦你願意搭話就搭幾句,不願意,她也不生氣,拍拍屁股去下一家。
大浪淘沙,廣泛撒網,總能找到能八到一起的卦友。
自然,這網子也頻繁地撒到張守玉頭上。
而張守玉向來是不言不語微笑著聽她說完,之後給餘婆婆端碗茶出來。餘婆婆也很明白這什麼意思,爽爽快快喝完茶就走人,臨走了還要客客氣氣道謝, 倒像是把凌家當成她八卦的中轉休息站一般。
凌俐雖然覺得她太愛八卦,可也不覺得多討厭。也就是在那段時間,她和凌伶一起躲在屋子裡聽了不少的牆根。
比如隔壁三嫂子當年是未婚先孕抱球結婚,比如再隔壁教小學三年級的黃老師是鎮長的小三的隔房的表弟蹭關係安排的工作,再比如更雷一點的某年某月某日地球要滅亡之類,經常讓凌俐她們兩姐妹笑得幾乎要在地板上滾起來。
後來凌俐高中住校,倒是時不時會懷念每天準時報到的餘婆婆新聞。
凌俐很是好奇,不知道現在中央三令五申不信謠不傳謠的今天,餘婆婆的特長還能不能得到發揮?會不會早就被人告誹謗或者因為釋出不當言論被查水錶了?
不過顯然她多慮了,餘婆婆好好的,依舊發揮著她的餘熱活躍在八卦市場,只是擅長的領域似乎變了。
當他們按照警局提供的地址,到了餘婆婆居住的南溪城郊某搬遷小區。這種安居工程通常都不會質量太高,小區環境談不上好,也不太差,有停車場綠化帶和健身設施,
凌俐他們按照地址去敲門,結果沒人應,漫無目的在小區裡遊蕩想找人問的時候,凌俐似乎聽到了記憶中熟悉的大嗓門。
等找到她時,餘婆婆正拍著大腿跟一群五六十歲的大媽熱烈地討論明星八卦,說得唾沫四濺。
“哎喲喂,我說唐褚就是裝的,什麼媽寶男,就是怕女明星捆綁炒作,現在可好,一下子蹦出個交往多年的女朋友,還說馬上就要結婚了,大家都被他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