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祝錦川會說和案子有關的事,卻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問題。
凌俐愣了一愣,想到了自己剪掉長髮的初衷,努力保持不要慌張聲音不要走樣,說:“唐傲雪不就是中長髮嗎?我看她失蹤前的照片裡也是有劉海的,我想著這樣修剪一下,可能更像吧。”
祝錦川輕聲應了句,之後便不言不語。
看他似乎心事重重,凌俐也就知情識趣地閉了嘴。
等到了停車場,兩人一人在駕駛座,一人在副駕駛,都綁好了安全帶後,祝錦川發動汽車。
引擎的聲音響起,凌俐以為汽車會動起來的時候,他又突然發問:“你和南之易,現在是什麼關係?還在聯絡嗎?”
凌俐忍不住手一抖,猝不及防間嘴裡也開始結巴起來,下意識地否認:“沒……沒什麼關係……”
祝錦川輕嘆口氣:“你對門那個鄰居,是不是就是南之易?為什麼一直沒有告訴我?”
本來還在想怎麼把這話圓過去不引祝錦川疑心的凌俐,這時候倒是冷靜了下來。
他既然這樣問,必定是已經知道了些事情,她到底應該怎麼回答才能顯得不那麼荒誕?
“潁鴻的小謝總什麼的,似乎也在追求你?”
凌俐還沒想好怎麼跟祝錦川解釋的時候,祝錦川又丟擲了另一個問題。
這下把凌俐嚇得更是夠嗆,被自己口水嗆到咳了幾聲。
看她慌張的樣子,祝錦川就知道答案了。
“難怪小謝總在談合同的時候,總是有意無意提起你,也難怪之前那個非洲的專案要指定你參加。我當時以為自己多想了,誰知道還真沒多想。這小謝總,真是出人意料啊。”
祝錦川搖了搖頭,忽而笑了,臉上冰雪消融,之後輕踩油門,駕著車上路。
而關於他剛才提出的問題,儘管凌俐一個字都沒有回答,祝錦川也沒有再深入問下去。
凌俐眨了眨眼,有些不知所以然。
祝錦川最近忙到飛起,她還以為沒有他在身邊,最近這一團亂七八糟的事不會被他知道,結果人家門清。
不過事到如今,她是真不明白他這剛才看起來很嚴厲這時候又一派輕鬆的表情是怎麼回事。
凌俐一路上都在犯暈,直到二十多分鐘後到了地下停車場才醒過神來。
什麼南之易什麼小謝總,祝錦川怎麼突然之間訊息這樣靈光起來?是不是呂瀟瀟又賣友求榮把她給賣了?
這個毫無節操的女人,懷著寶寶也不積點德,也不怕她以牙還牙跟李果爆個料?
只是不知道她到底跟祝錦川說到什麼程度了……
車停穩後,凌俐惴惴不安下了車,跟在祝錦川身後走著。有了剛才的一嚇,她也不敢再和他肩並肩,只縮手縮腳走在他身後。
她還在猜測呂瀟瀟到底做了什麼壞事,忽然之間眼前一黑,鼻尖一疼。
祝錦川停下腳步回過頭,看著撞上他後背的凌俐,有些好笑:“傻乎乎的,都不看路的啊?是不是剛才的問題嚇到你了?你還真談戀愛了?”
凌俐摸著泛疼的鼻尖,真心是不能承認也不敢承認。
謝柯爾什麼的,自從上次他和南之易在1802遇上又莫名其妙互懟了一頓以後,對她的追求攻勢就偃旗息鼓了一般,沒有花沒有吃的沒有曖昧和故意歪出天際的話題,更沒有在上班下班路上堵她刷存在感的行為。
總而言之什麼么蛾子都沒了,微信裡那隻拖把狗的頭像也安安靜靜了兩週沒有跳動過。
而南之易追她,則更是無稽之談。
她握緊拳頭言之鑿鑿:“沒有,這些離譜的緋聞,師父您哪裡道聽途說來的?”
祝錦川輕聲一笑,不再追問她,只是目光投射在她的頭頂,若有所思。
十多年前那哭得滿臉都是淚水和鼻涕的小野丫頭,似乎,真的長大了?
他收回視線,繼續慢步前行。
凌俐心神不安,剛才被他兩句話就嚇到心臟狂跳,這時候不用直面他帶點審視的目光,倒是平靜了些。
“如果這兩人你真要從裡面選一個,那麼我建議謝柯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