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想到這亂成一團又莫名其妙的麻煩,凌俐又是忍不住的長長嘆氣。
身後忽然有人推了她一把,凌俐一轉頭,正是呂瀟瀟對著她擠眉弄眼:“我走了,你慢慢發呆吧!”
又抽出她桌前的資料瞅了眼,似笑非笑地說:“喲,對賭協議,你也開始弄這些新奇玩意兒了啊?讓我甄別下這案子你搞不搞得定先!”
凌俐沒好氣地從她手裡奪回案卷,不耐煩地揮揮手:“快走快走,翹班的人就別耽誤我工作了。”
呂瀟瀟狠狠戳了她太陽穴一指頭,哼著歌拿著包搖曳生姿地出門,似乎心情很不錯。
看著她的背影凌俐苦笑起來,人人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呂瀟瀟一起呆久了,可她還是學不來呂瀟瀟半點的灑脫。
遇到事情她還是下意識地逃避,好容易鼓起一回勇氣,卻遇到南之易那樣的情況。
一個南之易已經夠她炸毛了,而現在橫空殺出一個謝柯爾,讓凌俐不知道如何是好。
反正現在這種情況,誰要跟她冷不丁提起潁鴻兩個字,都能嚇得她一哆嗦。
可往往越是怕什麼就越是來什麼。上午她還認為自己可以暫時縮成一團默默閃避,下午祝錦川就來了電話。
他要她去潁鴻拿這次案件的訴訟費,掛電話還囑咐了一句,鑑於凌俐還單獨搞定了一系列小案子,律師費就不單獨計算了,合著建工合同糾紛的一起算,其中有二十萬是凌俐的。
“我不要!”當時凌俐就大聲反對。
祝錦川明顯沒想到她會是這樣的反應,還以為她在糾結自己是授薪律師這件事,於是溫聲解釋著:“並沒有誰說過授薪律師就沒有提成,很多所上授薪律師也是有很小一部分提成的。這案子籤的事風險代理合同,贏了後20%訴訟標的歸我們,差不多六百萬的律師費,哪怕五個點,你都應該拿三十萬了。這二十萬是小謝總指名點姓給你的,等你下午去拿了支票,律師費入了帳,我們再說下一步給你多少的問題。”
凌俐聽到謝柯爾的名字,張了張嘴,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要說在南之易的案子裡操碎了一顆心,最後拿到田正言鉅額打賞的錢,她似乎還沒有那麼如坐針氈,畢竟她知道田正言就是純粹的厚待學生和跟班而已,完全沒有其他的心思。
但是這一筆幾乎一樣數額的錢砸下來,她卻有些無所適從。她對謝柯爾這個委託人,不像以往案件裡那樣的公事公辦,私下也有些來往,再加上年齡幾乎一樣,她在他面前也沒那麼拘謹,以至於後來一頓頓飯吃出來她並不想要的曖昧和關注。
這樣一筆說多不多說少不少的報酬,是不是因為謝柯爾的另眼相看而拿到,還是說她的表現能擔得起這樣的報酬。
對於這個問題她是沒有答案的,也沒辦法去問誰究竟這錢該不該拿能不能拿,唯一可能能給她指引的只有祝錦川,然而要她找祝錦川說謝柯爾似乎另有所圖,凌俐實在做不到。
萬一是她的錯覺呢?
難道要讓她告訴祝錦川,她懷疑謝柯爾對她另有所圖,所以出手大方?
嗯,祝錦川一定會好好嘲諷一番她的不自量力的。
她還在支支吾吾唯唯諾諾的,祝錦川已經結束通話電話。
明白這龍潭虎穴怎麼著也得去闖一闖了,凌俐一下午都是忐忑不安的心情,李秘書電話打過來禮貌地問了她好幾次什麼時候到,她才磨磨蹭蹭直到下午四點才出發。
不過她一番如臨大敵想好了各種預案,謝柯爾根本就沒在公司。
那位見過好幾次的那位秘書小李,把一張大額的支票給她,笑得和氣又自然:“凌律師,謝總說一定讓我親手交到您手上。”
謝柯爾不在這件事讓凌俐一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不過始終還是如釋重負的感覺多一些,
她接過支票,心情一輕鬆,表情也就自然了幾分,微笑著說:“多謝了。”
還沒來得及把支票收進包裡,忽然眼前的光線暗了些。
她心裡一緊,下意識往後退了步,害怕是謝柯爾又突然出現殺她個措手不及。
好在一抬頭髮現原來是個有幾分熟悉的小老頭,佝僂著身子站到小李桌前,擋住了側面窗戶透進來的陽光。
“李秘書,”那人蒼老沙啞的聲音裡都是不快:“謝柯爾呢?去哪裡了?”
小李微躬著身:“謝總參加市委的會議去了,恐怕要晚些才回來。”
“難怪,”那人怪笑一聲,“我就說他去哪裡你就跟到哪裡的,今天怎麼不狗腿了?原來是門檻太高你進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