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朝陽現在帶的是什麼運?”
明見章道:“不清楚,沒人測過他的運。不過他是煉運師,就算測了,也不準。”
煉運師運多,隨時都可以根據需要更換,這是常識。
季正康不可能不知道這事情,突然問了這麼個與明見章之前所提計劃無關的問題,顯然關注的並不是魏朝陽的運。
“這個計劃不是你的行事風格,是魏朝陽提出來的吧。”
明見章如實回答:“沒錯,我本打算過後再尋個世家下手。羽蛇幫雖然是個更好的選擇,但我沒有足夠的實力來應對。可現在,既然魏朝陽已經解決了最難的一步,機會難得!”
季正康沉默片刻,道:“你做事向來謹慎,沒有實足把握絕不出手,跟魏朝陽這種膽大包天想到就動的性格完全相反,現在他事事主動,引著你推著你往前走,你有沒有想過自己的運會受到什麼樣的影響?”
命運相濟,人的行為會同時影響到命宮和運氣的變化。
所以運靈師都極為注重行事與自己的性格相符,以確保自身所帶運的正常成長,與命宮的良心互動。
可自打明見章到了海城之後,走的都是險中求勝的法子,跟他過往行事風格完全不符,就像明見章自己所說的那樣,以他的性格,是無論如何不會從羽蛇幫入手。
所以,季正康一聽就知道這是魏朝陽的行事風格。
“你要考慮這種行事對運氣的變化影響,尤其是如果靠這種行事風格,贏得最終競選成為最高常務委員,那麼經過就位儀式,你就只能這樣做事了。你真的想好了嗎?”
委員會對於最高常務委員採取全員投票的方式來決定,是當年創立者們定下的,與候選者運氣的蘊養關係密切,以百萬計的委員會工作人員的意向所定,足以將贏得競選者的運氣蘊養至最強狀態!
如今這個規則雖然已經成了一種名存實亡的形式,但世家出身的子弟自然有其他辦法來解決這個問題。
但這樣一來,也就造成了委員會上層與底層的脫節越來越大,由此產生的矛盾便越來越大。
強硬派與溫和派的矛盾,並不僅僅是利益之爭,也不僅僅是上下層之爭,更是兩種不同路線之爭,以委員會如今的強大,無論哪種路線獲勝,都必然在全球範圍內產生以十年期為計的巨大影響!
而反過來,這巨大的影響又將在廣義範圍上反饋到主使者的命與運上來!
明見章沒有迴避這個問題,沉聲道:“我已經沒有選擇,沒了魏朝陽的幫助,我不可能收攏委員會內強硬派的人心,就不可能當上最高常務委員!現在委員會內的形勢十分清楚,我沒有老師你的威望和底蘊,當不了中間調和派,到時候只會兩面不討好!”
他頓了頓,又道:“老師,你應該清楚,以後不可能再有中間調和派了。等你退位之後,強硬派與溫和派的矛盾肯定會迅速激化,以那幫所謂溫和派的行事習慣,一定會把強硬派逼到絕路,到時候強硬派在高層沒有代言人,沒有辦法堅持自己的主張維護自己的權益,一定會採取更加暴力的方式來反抗!
到那個時候,委員會才真正會陷入內亂的危機!如果我能夠代表強硬派登上最高常務委員的位置,就可以代替他們發聲,爭取把矛盾衝突限制在最高常務會議的爭鬥上,確保鬥而不破,維持委員會大框架的整體穩定!”
以世家的貪婪無度,只會對委員會的權益侵佔的越來越多,到最後肯定會發展到完全不給中底層工作人員任何上升機會和應得利益的地步。
到了這個地步,要麼奮起反抗,要麼離開委員會,別無他法。
委員會當前的主要矛盾在於世家逐步掌控權力的現狀與起家時的根基和目標出現倒掛反差。
這個矛盾,不可調和!
季正康沉默良久,方才道:“作為盟友,你不能事事都被魏朝陽牽著鼻子走,要不然你這個盟友跟下屬有什麼區別?你也知道羽蛇幫背後是摩肯!”
明見章道:“我知道!可我也知道,魏朝陽一夜掃平羽蛇幫並且安然無恙回來了!”
季正康便道:“這種級別的鬥爭,在你正式成為最高常務委員之前,絕對不能摻和,否則必死無疑!還有,與魏朝陽保持距離,無論摩肯在昨晚有沒有出手,都表明魏朝陽的實力足以與摩肯抗衡!能夠與摩肯抗衡的,還會是人嗎?”
明見章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被季正康直指為可能不是人的魏朝陽在機場見過明見章和傅通後,便返回封家祖墳所在的大山溝裡。
他藉著夜色掩護,降落在別墅後院,順著外牆爬到自家房間窗外,輕輕地推窗跳進去。
結果剛一跳進去,就看到個女人圍著浴巾擦著頭髮從浴室裡走出來。
兩人打了個照面,魏朝陽就是一怔,但旋即坦然自若地打了個招呼,“封師姐!”
封苗大大方方地道:“我在這裡是第三晚。”
魏朝陽心裡念頭一轉,便明白過來,“你想趁夜搞投懷送抱?”
封苗對於魏朝陽的敏銳早就見怪不怪,“顏小姐同意讓我以含糊情人的身份在你身邊!”
這句話,饒是魏朝陽腦子再靈活,也沒聽明白,“什麼叫含糊的情人身份?”
封苗解釋道:“等你出關的時候,我會和你一起出現在眾人面前,然後在有人問起的時候,我會回答這幾天都在陪你,但更具體的內容,我們不承認也不否認。”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好幾天,難道能天天談論人生理想不成?
魏朝陽不禁嘆氣,“就算要旁證我這幾天都在,也犯不著賠上我的名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