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午,苗光啟揹著手,晃晃悠悠地從食堂回來。
曹餘生看著苗光啟進屋,那是氣不打一處來。
他知道自己打不過這位結拜二哥。
這傢伙別看目前瘦得跟猴兒似的,身份還是個學者,但在獵門內部,他三十年前就僅次於林樂山,如今這身造化,早已深不可測。
但說上兩句,出出氣,那還是沒問題的:
“你這幾天挺風光的啊,早幹嘛去了?”
苗光啟瞟了曹餘生一眼,臉上掛笑,似是知道這人的心思,淡淡說道:“現在知道了吧?貪多嚼不爛。
獵門咱這一輩,其實就數你曹餘生最聰明,可你學得東西太雜了,多而不精。
遇上真正的頂尖人物,你只能吃癟,一點辦法都沒有。
也就是啊,看到我這個疼你的二哥,你還能逞一下口舌之利,紓解紓解心中的煩悶。”
曹餘生被苗光啟這番話生生摁在那兒了,嘴張了張,發現說什麼都不對。
苗光啟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嫉妒使人醜陋啊。”
“滾犢子!”曹餘生一把將他的膀子拍開,“說得你苗光啟多雲淡風輕似的,當年也不知道誰,打不過林大哥,氣得連國內都待不下去了。”
“四弟啊。”苗光啟搖了搖頭,說道,“也許說出來你不相信,林樂山,是我這輩子最佩服的人。我不嫉妒他,我只是恨自己當年不夠強。”
聽到苗光啟這話,曹餘生怔了怔,隨後有些動容。
他嘆了口氣,說道:“苗二哥,我有時候真的看不透你。”
“別說你了,我有時候也看不透我自己啊。”苗光啟笑了笑。
兩人住的這間屋子,是基地其中一套四合院的正房,門口進來就是一張八仙桌,兩邊放著太師椅。
苗光啟走到桌子邊上,伸手拿過桌上的茶盅茶碗,想給自己泡點茶消消食,隨後卻意外地發現,這茶碗是滿的。
他坐下身來,掀開蓋子一看,茶湯成色很好,香氣沁鼻。
再看看桌子上,發現看著桌面靠著裡牆,放著個小盒子,之前沒有。
雖然不知道裝著什麼,但光這個木盒子,就不一般。
苗光啟認的出來,這是小葉紫檀拼出來的木盒子,光這個盒子,價值就上萬了。
苗光啟抬起頭,一臉詢問地看向了桌子對面坐著的曹餘生。
“武夷山的千年老茶樹,最上品的大紅袍,我這兒只有這大半斤了,送你了。”曹餘生臉上有些尷尬,嘴裡說道,“你這幾天辦的事,雖然沒讓我心裡多痛快,但終究是件好事。這中國的好茶葉,就當獎勵你了,算你沒忘本。”
“哎呦,這多不好意思。”苗光啟嘴裡說著,把紫檀木盒子拿過來,掂了掂分量,然後捧在手裡不放下了。
曹餘生臉上的肌肉抖了抖,似是有些肉痛。千金難買心頭好,錢什麼的他從不在乎,能送出這東西,確實是他曹餘生忍痛割愛。
“不過呢。”苗光啟又坐直了身子,說道,“你千萬別覺得我苗光啟有多麼高尚,之所以會把山閻王的資訊告訴他們,是因為這東西對我來說,已經不是什麼新鮮玩意兒了。
反正國際生物研究會也拿到了資料,那這邊我也沒必要瞞著。
中國嘛,人情社會。
這份順水人情送出去,那以後我老了葉落歸根,國內想要個養老的地兒,不難吧?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這叫做有所圖謀,且必有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