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此刻煩惱的
不止朱元璋,面對範復粹的範景文也十分苦惱。
原本範景文回府後,就將舊日的同僚請了過來,告知他們南下之事,以免在他離去後節外生枝,沒想到範復粹卻不請自來。
範景文先前已聽說了範復粹的孟浪之舉,為免他影響了人心,匆匆解釋了幾句,便藉故將眾人遣散,不曾想範復粹仍不肯離去,並極言周後薨逝的蹊蹺,讓他留京主持大局。
儘管範景文多番解釋,範復粹卻根本聽不進去。
無奈之下,範景文只得虛與委蛇地應付,好讓對方早些離去。
可由於他遲遲不表態,而範復粹似乎也下定決心,不說到他同意,就絕不離去,因此兩人已喝了三盞茶,卻仍未結束。
「夢章兄(範景文的字),我們先不說皇后娘娘薨逝的怪異,單就說陛下這幾個月的異常之舉,是不是有些不合情理!」琇書網
「要知人的心性一旦形成,是極難改變的,可現今陛下的舉止好似換了一個人......我們都是讀聖賢書的人,子不語怪力亂神......」
範復粹說著,又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嗓子,繼續道:「那些太過詭異,只能騙些沒見識的市井婦人,我們都是朝廷的重臣,絕不可掉以輕心。」
「要知皇后娘娘已無故薨逝,接下來可能就是太子殿下,若真是這樣,那我大明的江山恐會拱手送與他人......」
範景文好不容易等到範復粹說完,才開口道:「玉坡兄,你真的多慮了!」
「我先前已經說過,在陛下自稱得到太祖真傳前,一直都在宮中,根本就不可能發生冒充之事!」
「何況皇后娘娘已當眾否認了此事,太子殿下對此也無異議,你又何需如此多心!」
範復粹搖頭道:「夢章兄,這正是我擔憂之事,我也曾告訴你,是皇后娘娘召我前來,若她沒有實證,又怎會做出這種事?」
「我懷疑皇后娘娘應是受到脅迫,才不得不如此做,所以我們一定要團結起來,保住太子,只有這樣,才能保我大明江山不失......」
範復粹又說了許多,見範景文始終不肯點頭,突然從懷中掏出一方錦帕,遞過去道:「夢章兄,你勿需擔心,我已聯絡了十幾個忠臣,他們皆已聯名......」
「什麼?」
範景文驚慌地朝外看了一眼,剛想起身去關門,卻又停了下來,指著錦帕道:「這是你們的聯名書?」
範復粹從容地道:「不錯,我們都已寫下血書,誓保......」
「玉坡兄,你好糊塗!」
範景文有些氣惱地道:「你這樣做不是在保太子殿下,是要害死太子殿下!」
範復粹聞言,有些驚訝地道:「你這話從何說起?」
他說著,又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笑道:「你放心,此事十分隱秘,除了聯名之人外,也就只有你知曉。」
範景文連連搖頭道:「玉坡兄,你太小看陛下了!」
「莫說你已找了十幾人,縱使你只找一人,也瞞不過陛下的耳目!」
「為今之計,你只有立刻去向陛下請罪,或許陛下看在太子的面上,還會饒你一命,不然......」
範景文話尚未說完,就見一個家僕急匆匆地進來稟告,說朱慈烺突然來訪,正在門外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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