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他當初以四萬大軍圍攻李自成時,竟能讓李自成的數千人逃走,就當知他是個有心計的人。”
“今日他如此做派,除了發洩心中不滿外,應也是在警告手下眾將,不可心生二志。”
“另外他或許也是在藉機向崇禎解釋為何會讓李自成逃脫之事,因為他就是這樣一個頭腦發熱,慮事不周的人。”
吳國貴聽了吳三桂的話,有些疑惑地道:“為將者最忌人看不起,他若這般貶低自己,對他豈不是大大的不利?”
吳三桂搖頭道:“你這就錯了,崇禎現在手中無兵,他就需要這樣頭腦簡單的人,才好被他控制,何況......”
“好了,三桂,你就別在分析別人的事了,還是先想想咱們的事,要知自你舅舅祖大壽投向女真後,朝中時不時就有人藉此攻擊我們。”
“好在我們吳家在遼東也有些勢力,陛下才沒有治罪,但你此次勤王,不僅拖延費時,而且也無大功。”
“從陛下不讓你參與圍剿李自成來看,就知他對你並不信任,若你此刻再不積極些,一旦其他援兵到來,你就沒有機會了。”
吳三桂笑了笑,道:“父親,您多慮了,宣府、大同皆是降兵,而李國楨也只是口舌之徒,並非將才。”
“他們作為疑兵尚嫌不足,若要攻城必然慘敗。我猜崇禎應就是怕李國楨貪功冒進,會損兵折將,挫了銳氣,才會急忙派人去勸阻。”
“而史可法的大軍若是這兩日就到,那他應在三四日前就已動身,若真如此,我們不可能一點訊息都沒有,所以我猜他縱使動身,應也才一兩日,絕不可能這快就到。”
“至於劉文炳現在估計也才到保定,能不能解圍尚是未知之數,更不要說和黃得功匯合了。”
“所以這些訊息應只是崇禎故意放出來,迫使我們向他效忠,實際上依然是我們佔據主動,父親您儘管放寬心就是。”
吳襄聞言,搖了搖頭,道:“不對,陛下近日好似換了個人,不論是彰義門之戰,還是朝陽門剿叛,都是算無遺策。”
“而且我聽說那個申湛然也頗有才學,若陛下只是要勸阻李國楨,派王守林即可,根本就不用讓申湛然前往。”
“還有安國公一事,若非保定之圍已解,陛下斷然不會說出這個訊息,不然若叛軍回師,安國公豈不危險?”
“以陛下對安國公的寵幸來看,他斷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吳三桂聞言,搖頭道:“父親,保定之事必然不準,或許崇禎就是希望藉此訊息,讓叛軍分兵。”
“這樣一來,京城方面的壓力就會減輕不少,而劉文炳一行皆是騎兵,不管他能不能解保定之圍,趕回的叛軍也奈何不了他。”
吳襄先前因心有牽掛,並未仔細思考,此刻聽完吳三桂的分析,也不禁暗暗點頭。
這時,先前那個哨兵突然進來稟告道:“大帥,據暗探的訊息,馬進忠、王允成等人已上書圍剿李自成,此刻正在整軍備戰,而高傑方才也已派人送書進宮。”
吳三桂聞言一驚,看向吳國貴道:“你沒有和他們聯絡過?”
吳國貴愣了愣,道:“我之前暗示過他們,他們也都答應了,想來是他們也收到了訊息,所以才會如此著急。”
吳三桂有些不滿地瞪了吳國貴一眼,一拳重重地砸在桌子上。
“三桂,這都是命,你還是快些上書請戰吧!”
吳襄見狀,有些無奈地勸道。
吳三桂嘆了口氣,道:“罷了,國貴,你快讓師爺將先前的請戰書送入宮中,記得用最快的馬,一定要搶在高傑的前面。”
吳國貴聞言,急忙走出了大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