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川咬牙忍痛,愈發瘋狂地抖動韁繩。而戰馬已近城門,四蹄踩踏閘門令木地板砰砰作響,旋即嘶鳴一聲,衝出了城門!
「追!」
門側兩名羽林軍翻身上馬,旋即勒馬調轉,朝著城門外飛快追了過去!
城外的大道廣闊,戰馬歡脫地打著響鼻,速度逐漸越來越快,而其後的羽林軍此刻正奮力拍馬追上,同時在飛奔中彎弓射箭!
流矢射中了羅川的脊背,他悶哼著抽打戰馬。戰馬鼻息粗重,四蹄逐漸交換加快。
雙方穿過林間大道,接連飛射的箭矢射中了羅川。他脊背上插著三支羽箭,暴雨拍打而下,劇痛令他神智昏聵,而這時,林道盡頭顯現出了驛站的一角。
他眸子
睜大,在劇烈的喘息裡俯下身子躲避箭矢,但箭矢卻射中了戰馬,戰馬劇烈嘶鳴著,雙方皆已經跑出密林,一支箭矢射中晃動的馬腿,戰馬登時跪蹄拖行滾動著,而羅川也向前猛地飛撲出去,狠狠摔在了泥地裡!
羅川翻滾著擠壓到了背上的箭矢,脫離傷口的箭矢令他倒抽涼氣,他掙扎著向前爬,雙眼死死盯著近在眼前的驛站,手中捏著溼透的血信!
嗡。
冷冽的寒刀抵在他的肩膀上,兩雙大腳晃動著闖入視線,擋住了驛站。
「說!」一名羽林軍厲聲說,「你叫什麼名字,是誰派你出城的?!」
「我……」羅川掙扎著探手扣住茂密的草地,「送……信……」
他呢喃著,那羽林軍當即高舉鋼刀,對著羅川的脖頸,狠狠砍了下去!
噌!
刀聲清脆醒目,羅川驟然睜大雙眼,視野內的兩人突然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光天化日,公然行兇。」一聲沉悶的腳步駐足在羅川雙眼間,「你是何人?他們為什麼要殺你?」
「羅……川……」羅川視線模糊,他強撐著昂起脖子,手臂高舉著說,「信……」
那人接過了信紙,展開一看,血跡已然模糊不清,而等他低頭看向身下的羅川時,發現他已經氣絕身亡了。
那人無奈嘆氣,正想轉身時,目光掠過羅川千瘡百孔的脊背,驟然瞪起了雙眼。
那赤裸的脊背上被雨水沖刷的露出猙獰可怖的傷口,看上去既不像刀傷也不像劍傷。
那全是字。
數百名羽林軍窮追不捨,景誠帝一眾一退在退,一眾人直直退到後宮的廣寒宮內才停下。
田滄洲帶著武官在門前堵住了大門,羽林軍在外用肩膀撞擊,大門震動著發出陣陣悶響。
「大門單薄,恐怕不能守住多久。」陳金裘緊張地盯著大門,「我們守在這裡是在等死——」
「是在等死不錯。」田滄洲搶斷話,他用肩膀頂著大門之餘回眸,「我等為武將,此生便是時刻等著危險來至。國之危難,匹夫有責。我等曾為先帝披甲上陣,置生死於肚外,而今陛下有難,臣等武臣,當死戰!」
轟隆隆。